她打起精神,眯着那双流光潋滟的眼眸,在宋廷安眼前晃了晃,笑道: “好啦,我回去睡觉了,傅宴深这回真是赚翻了,一顿饭的功夫,他没出席还白得了一个救命恩人。” 她加快脚步往屋内走,在露台上站了这么长时间,冷得让人有些瑟缩。 “温知瑶。” 开门的时候,宋廷安又叫住了她,温知瑶有点无奈,回头看着他,“怎么,还想谢谢我?” 宋廷安浓密的睫毛半垂着,遮住了眼眸,看不清他的神色,他轻声道:“我哥比你幸运,他命格不好,却有我和外公两个可托付的人。” 温知瑶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这些。 宋廷安抬起眼,那双桃花目中全无往日的玩世不恭和审视,竟都是认真的神色: “温知瑶,这件事成不成,你以后有任何麻烦,都可以来找我。” 气氛凝固了一小会儿,还是温知瑶笑了起来,打破了僵局,玩笑道: “搞了半天还是要谢我。宋大影帝,明人不说暗话,你不如多来我工作室消费几次,我这牌子能不能起飞,就看你的号召力了。” 宋廷安听着她看了良久,轻笑道,“可以,高低给你们做个品牌挚友。” 温知瑶挑眉,“啧”了一声,“你哥在你心里,就值个品牌挚友?怎么也得做个全球代言人吧。” 宋廷安愤愤地说了一句“想得美”,脸上恢复了那副纨绔子弟的模样,又嬉皮笑脸起来。 “以后你要是跟我哥离婚,我第一个支持你。”他笑眯眯道。“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我哥帅吗?” “他天天拉着一张臭脸,帅虽然帅,但是没温度啊。” 温知瑶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手机,“说得很对,录下来了。” 笑容僵硬在宋廷安的脸上,他痛心疾首道,“人心难测,我想帮你,你却想害我。” 温知瑶才不跟他废话,摆摆手推开露台的门,通过幽深的走廊,回了房间。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真正放松了下来,踢掉拖鞋,扑倒在床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恢复了些力气。 她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望着房间内的摆设发呆。 这是傅宴深的房间,面积很大,东西却不多,都是样式简单的纯色家具,严肃又冷漠。只有透过镂空的雕花木窗,看到院子里的灰白的石墙和彩色的石砖,看到外公精心饲养的鲜花和红嘴蓝鹊,才能窥视到一些盎然生机。 月光下的院子有些惨白,美则美矣,但温知瑶打了个寒战,猛地坐了起来。 她这人有个不太好意思说出口的弱点,就是怕鬼。 虽然她是个唯物主义现代好青年,也一直对风水之事保有敬畏之心,但是怕鬼这件事,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习惯。 偏偏她还颇喜欢挑战自己,越菜越爱玩,越怕越想看。 出于莫名涌现的好奇心和不甘心,她不知道看了多少恐怖电影,明明怕鬼怕得要死,但阅鬼量无数。 这也直接导致了,每当她害怕的时候,都会有很多立体的形象争先恐后出现在脑海。 今晚外公突然讲起这些八卦命格的事,当时不觉得,现在回过神来,她已经陷在了这种朦胧可怖的氛围中,简直要吓死了! “真是自己吓自己!”她小声嘀咕着。 数不清的和院子有关的画面涌现,温知瑶铁青着脸打开所有的灯,把窗帘紧紧拉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到浴室里打开水泡澡,希望能摆脱这种氛围。 热水和熏香确实有效缓解了她的恐惧,可惜每个怕鬼的人都没法避免的一个环节,就是独自吹头发。 温知瑶战战兢兢地站在镜子前,拿着吹风机犹豫不决。 就在她鼓起勇气,下定决心要打开开关的时候,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吓得她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声。 “大半夜的谁这么缺德!”她一遍暗骂,一边打开手机解锁,看到了一条来自傅宴深的微信。 【明天下午四点到】 温知瑶一愣,什么意思? 四点到就四点到,告诉她干嘛?难不成还要她去接? 看着空旷的房间和自己还湿漉漉的头发,她心里陡然生了气,恨恨地拨通了傅宴深的视频电话。 这个视频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通,画面上出现了傅宴深有些惊讶的脸。 “有事?” 他还敢问她有没有事?大半夜给别人发微信的又不是她! “没事!”温知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如果傅总稍微换算一下时间,就应该知道现在国内已经快凌晨四点了。” 傅宴深皱了皱眉,“凌晨四点?那你披头散发跟个鬼一样在干什么?”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傅宴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本来就怕的要死了,他还一直鬼不鬼的。 “我刚刚洗了澡,还没来得及吹头发。”温知瑶有些紧张,四处看了两眼,紧紧贴在墙边。 傅宴深无语地看着屏幕,要不是他对外公所在小区的治安管理和安保系统有绝对的信心,温知瑶这副模样,真让他以为家里是不是闯入了什么犯罪嫌疑人。 “吹吧,没事就挂了。”他淡淡开口。 温知瑶见了会动会说话的活人,好不容易恐惧感有了缓解,见他要挂断视频,急的开口:“等等!” “怎么了?” 温知瑶欲言又止,犹犹豫豫,这让她怎么开口。 难道要说,不好意思,我有点怕鬼,你能不能等我吹完头发再挂视频? 这么尴尬,还不如一刀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