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乔茵茵开了自己带来的红酒,倒进醒酒器里随意地晃动着。 温知瑶看着眼前雕花装盘都很精致的菜肴,清楚乔茵茵其实并不是真的需要自己帮忙。 “乔小姐有话可以直说。”温知瑶斜靠在料理台上,神色淡然地望着她。 眼前美艳的女人放下醒酒器,哼笑一声, “你倒是胆子很大。” 温知瑶对她的阴阳怪气熟视无睹,“在宴深家里,你想把我怎么样?” “你就这么肯定?” 那双尤为秀美的眼睛弯起来,眸光清润,颜色迤逦,温知瑶轻笑着开口:“乔小姐,你似乎一直对我抱有敌意。” 她顿了顿,“恕我直言,你是以什么身份怀疑我在宴深身边的动机?” 乔茵茵愣了愣,嘴唇微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这个问题直戳她的痛处,她问的没错,她凭什么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提出质疑呢? 姐姐吗?这个身份傅宴深似乎从来没有承认过; 朋友吗?那她确实管得有些宽了。 乔茵茵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半晌又听到温知瑶的声音,在宽敞的厨房中响起: “乔小姐,我不管你从前是否和宴深发生过什么,但我想请你记住,我才是他的合法妻子。” “如果你执意想插足我的婚姻,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仍旧柔和动听,轻灵地如同山间掠过的清风,坦荡而清越。 但乔茵茵在她的眸底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寒光,就像她曾冒着生命危险拍到过的非洲狮,眼睛灼亮,勾魂摄魄,背后却隐藏着杀机。 乔茵茵定定看了她良久,最终认输般率先移开了眼眸,勾起唇角喟叹: “哎呀,不得了,宴深这回倒是没有看走眼。” 她从橱柜中拿出两个高脚杯,将醒好的红酒倒进去,递给她一杯。 “暂且相信你了,喝了这杯,我们一笑泯恩仇。” 她的唇角殷红润泽,如同赤红的蔷薇,“当然,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他,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这是乔茵茵的示好。 温知瑶看着眼前的酒杯有些犹豫,这个时候要是说自己酒精过敏,可有些煞风景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她如果不喝,不亚于结拜当场推翻案台。 “怎么?不接受?” 温知瑶头疼地闭了闭眼,抬眸扫了一眼高脚杯,乔茵茵倒得不多,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液体在杯中摇晃。 应该……也不要紧吧。 红酒的度数能有多高。 温知瑶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丝决然若隐若现。 算了,要是能用这杯酒换来乔茵茵的认可,以后少来找她麻烦,那也不亏。 想到这里,温知瑶勾起唇角,接过酒杯轻轻与她相碰,随后将酒一饮而尽。 乔茵茵释然地笑了笑,整个五官浓艳得逼人,“说实话,你的设计天赋还是很出众的,下次再合作。” 温知瑶眼角微微上挑,“欢迎。” 有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和解,乔茵茵总算不再针对她,整场家宴也进行得很顺利。 饭后,乔茵茵识趣地没有多逗留,留下空间给他们聊天。 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今天他们专程过来,也是为了跟老爷子说说网络上那个骇人听闻的“谋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宴深简短地讲明了事情经过,宋廷安气得险些从沙发上跳起来,倒是周天清,神色晦暗不明,冷静得有些反常。 “外公,傅南舟是个畜生吧,对自己的亲哥也能下手。”宋廷安愤愤道。 周天清眉头紧皱,半晌才缓缓开口,“他们这样做也不是第一次了……” 温知瑶侧目看着傅宴深冷淡的神情,只当他对这种事习惯了。 明明是自己的亲人,却每天都巴不得他去死, 明明都是傅逐风的孩子,却这样厚此薄彼,偏心不公。 温知瑶太能感同身受,虽然习惯了这种境况,但这样的习惯和漠然,是在经过了多少次失望和绝望后,才会建立起的情绪堡垒。 没有了希望,自然不会再有失望。 她心里闷闷地发疼,伸出手握住男人的手指,拼命抑制着眼底翻涌上来的酸涩。 傅宴深愣了愣,翻手将她的小手整个包在掌心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抚着。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傅宴深黑曜石般的眼眸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很沉,很冷,他的眉宇微微皱起,似乎遇到了难题。 这个局做得太大,将每一个有用之人都算计在内,而温知瑶,就是最重要的那颗棋子。 她的作用,就是推动整件事情向预定的方向发展,以一个完美的局外人的视角、以一个合格的目击者证人的身份,将傅南舟推入深渊。 让他绝无翻身的可能。 到如今,一切都在按照计划稳步发展,他原本应该觉得满意。 但温知瑶眼眸中氤氲的雾气、她流露出最真切而炽烈的感情,让傅宴深烦闷不已。 这样的郁结似乎在提醒他,这个局做错了。 周天清沉着脸,将他们二人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 他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摇着头叹息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次,有些过了。” 这话猛地一听,是在讲傅南舟,但他说话时,却看着傅宴深。 那双苍老下耷的眼眸中,却是清明一片,似乎已经看透了事情的本真。 周天清神色疲惫,拄着拐杖从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