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深没应她,只是淡淡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许的什么愿?” 温知瑶瘪瘪嘴,“说出来就不灵了。” 刚一说完,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温知瑶察觉到这话不太对,脸蓦地有些发红。 她好奇心作祟,跑过来问人家许了什么愿,转头又说“说出来就不灵了”,这简直是居心叵测呀。 她颇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是可以说的。” 温知瑶凑过去小声跟傅宴深讲,“我希望今年事业起飞,尤其能安稳顺利地度过接下来的大秀。” “只有这个?”傅宴深沉眉,看着眼前毛茸茸甚至有些炸毛的头发,伸手抚了一把她的发顶。 “是呀,”温知瑶避开他的目光,“每人只有一个许愿牌,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她没有看到男人的眉眼中含了淡淡的笑意,周身冷锐的气息都消散不少。 免费的许愿牌,确实一人只能领一张,挂到山神庙前的藤木架子上,祈求愿望实现。 但还有一种许愿牌,需要付些香火钱,穿过石阶深入山林的古道,在寺庙院内,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榕树。 这棵榕树已经存活了两百多年,枝干非常粗大,最高的枝子已有隐隐高过房顶之势,且密密麻麻铺满了叶子,不少人到此祈福,屡有应验,因此香火也十分旺盛。 当时免费许愿牌的领取队伍长,温知瑶排在前面,领了牌子几笔就写好了心愿,傅宴深低头写字的功夫,再抬眼已经没了人影。 山神庙人多,熙熙攘攘的行人神色各异,想找到一个人的踪迹实在太难,见自己身边的位置空下来,有那么一瞬间,傅宴深心跳都停了一下。 虽然知道她不会走丢,知道还可以手机联系, 但那一刹那,他好像觉得自己,弄丢了她。 山神庙外有人撞钟,悠然回旋的钟声响起,徘徊山间,此起彼伏。 两个在木架子上挂许愿牌的情侣,在小声商量,“哎,我们一会儿去院子里的老榕树那里再许一个愿吧,听说那个更灵呢。” “那我们在这里写财运亨通,去那边写身体健康?” 小姑娘认同地点头,“可以呀,还是身体健康最重要了。” 傅宴深蹙眉听着他们的对话,将自己手里的许愿牌挂在木架上,随后穿过那条古道,往后院走去。 他也许知道她去哪儿了。 后院的人比起前面少了不少,这里的香火钱贵了许多,除非真的有所求,不然绝大多数人还是在木架前求个吉利罢了。 他隐在一旁的石台后,果然看到温知瑶站在榕树下,神色虔诚念叨了几句什么,随后踮起脚尖,将那块带着红色丝带的木牌,挂在了她所能碰到的,最高的枝头上。 高大的古榕树环绕着她,微风轻轻吹过,有落叶擦过少女单薄的肩,将她墨色的长发掠起,如同黑色的蝴蝶展翅欲飞。 等她离开,男人才从那块宽大的石台后走出,缓步来到树下。 他身型高,所以那张随风飘动的木牌被他看得清楚,那上面是熟悉的清俊字体,认认真真地写着: 【希望傅宴深身体健康,平安顺遂。】 一缕阳光透过繁密的叶子,将光斑投在木牌上,投在傅宴深捏住牌子边缘的指尖。 他似乎被烫伤了似的,将手指收了回来,树上的蝉鸣声声不绝,他的心里漏了一拍。 【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第二个愿望要悄悄地许,不能告诉他。 “你呢,许了什么愿?”温知瑶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对于傅宴深难得的出神有些奇怪。 “我都把愿望告诉你了,礼尚往来,你不会想赖账吧!” 温知瑶眨眨眼睛,“你是不是也希望事业顺利?还是希望外公长命百岁?” 她说着顿了顿,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你之前不信这些,你不会……你不会没许愿吧?” 傅宴深回过神来,捉住她挥舞的小手,拿到唇边亲了一口,沉声笑了笑。 他从前的确不信鬼神之说,更不会到寺庙中去祈求什么事业顺遂,因为在他看来,事在人为。 自己的命运若是自己都掌握不了,那么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但今天站在那座山神庙前,他拿着那张廉价的木牌,鬼使神差地,在上面写下:【岁岁年年】四个字。 岁岁年年什么呢? 他没有再往下写,黑色墨水在木牌上留下墨渍,晕染开来。 大抵是,岁岁年年有今朝。 —— 他们这趟来南港,也没有什么计划,温知瑶懵懵懂懂玩了两天,才在网上翻了翻,大致做了个攻略出来,列了几个自己想去看看的地方。 行程排的松散,傅宴深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又过了两天,一个电话打到傅宴深手机上。 这几天傅宴深虽在陪她,但工作的事情并没有少做,每天都有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他拍板,所以对于时不时打进来的电话,温知瑶已经见怪不怪了。 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酒店咨询潜水行程,听到傅宴深嗤笑了一声,冷声问:“什么时候的事?”,随后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看着不像是工作上的事,温知瑶对着工作人员歉意地笑了笑,终止了询问,走过来道:“怎么了?” 傅宴深睨她一眼,“傅南舟的逮捕令下来了,这几天我回去一趟。” 温知瑶愣了愣,眉间微微蹙起,看着有些担忧,“你自己回去吗?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你玩你的就是。” 傅宴深语气中有几分漫不经心,见他态度如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