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集团 富丽堂皇的会议室里,敞亮而通透,集团的几位股东端坐在硕大的红木长桌边。 房间一侧窗台前,放了一只巨大的观赏鱼缸,里面一条艳丽的糖果狐煽动着鱼鳍缓缓游着。 傅逐风从助理手中接过鱼食往鱼缸里撒了几粒,笑道:“你们几个今天怎么这么沉闷?知道我有事情要宣布?” 傅家这些时日不太平,兄弟阋墙的好故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傅逐风也算是丢尽了脸,如今他神色如常地提起这档子事,想来已经摆平了不少。 但不管结果如何,这次他一定没能从傅宴深手里讨到便宜。 张明海几人面面相觑,想起自己不久前半是自愿,半是被迫地卖掉了股份,心里不免地有些打鼓。 见其他年轻的几人都不开口,张明海从口袋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干笑道:“天气太热了,天气太热了。” 傅逐风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把鱼食递还给助理,“老张,这都立秋了,天都凉了。” 张明海尬笑了几声,手掌都有些出汗。 天气再凉,也没有他的心凉。 傅逐风见他神色慌张,面色发白,蹙眉道:“我的大儿子宴深,你们应该不陌生吧。” 张明海屏住呼吸,和傅启等人对视一眼,含糊地点头。 “记得,记得。” 傅逐风不疑有他,叹了口气,“往后,宴深就回到集团里,参与公司事务了,当然,你们还是以我的意见……” 厚重的会议室大门从外被推开,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众人安静下来,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剪裁合体、质地精良的深色西装,领带挺括,衬得他尤为矜贵。 会议室亮色的灯光打在下来,他硬朗的轮廓被染上些许清冷,眸光疏离淡漠,气质卓然。 不得不说,比起两鬓已经生了白发的傅逐风,傅宴深更像一个上位者。 他仅仅只需要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发号施令的王,充满了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傅宴深步态从容地从门口走近,随后慢条斯理地坐在了主位上。 主位是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即便从前傅宴深在公司主持工作,开会时也没有坐过这个位置。 更别说傅南舟了,打死他都没有这样的胆量。 也因此这个位置在过去二十年里,一直都是傅逐风专属的位置。 见他从容不迫地坐在主位,其余众位股东却像没发现什么问题似的,傅逐风深深蹙起眉,胸口剧烈起伏着,几次想开口,但最终看在傅南舟的事尚未办妥的份儿上,生生将这口气忍了下来。 他暗暗调整了吐息,强行笑了几声,故作亲热道:“宴深现在持有公司百分之十六的股份,往后会以大股东的身份回到公司。” “傅总年轻有为,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欢迎傅总回归。” “傅总——” “傅总——” 几位股东一改方才的吝啬寡言,纷纷带上恭敬的笑容,开口表明态度。 主位上的男人微微颔首,算作回应,狭长的凤目中波澜不惊。 “会议开始吧。” 他的“僭越”再次令傅逐风感到十分强烈的不适。 这才有了百分之十六的股份,就想越过他直接主持董事会议,要是以后真的让他插手了公司内务,那还得了? 他正要开口提醒两句,一旁的助理却直接打开了投影电视,开始讲起这次董事会议的主题——关于“承办市新三馆(图书馆、体育馆、游泳馆)的投案”表决会议。 见会议已经开始,傅逐风再不满,也只能自己忍下,这会儿要是贸然叫停,反而显得自己斤斤计较。 听了一会儿,傅逐风阴沉着脸色,朗声道:“这个项目我组织考察过,收益不大,我觉得没必要承办,各位觉得呢?” 众位股东神色一凝,有几人更是偷偷将目光看向了主位上的年轻男人。 傅宴深勾了勾唇角,缓缓开口道:“傅氏集团近几年形象受损又毫无建树,借这个项目可以挽回公众形象。” “你认为应该承办?”傅逐风定定看着他。 傅宴深掀眸看了他一眼,“百利无害。” 听他这样与自己针锋相对,傅逐风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要是傅宴深今日潜伏不动,深浅难测,反而让他觉得可怕。如今看来,傅宴深到底还是年轻,手里拿到一些权力就忍不住彰显,而他正需要这样一个机会,好让他知道知道—— 什么是董事长的权利。 傅逐风面色好了不少,温和地笑了笑,才道:“宴深,你有你的考虑,但想得还是太过肤浅,这次的事,还是听我的就是。” 傅宴深狭眸微眯,神色冷然:“愚不可及。” 傅逐风:“……” “你说什么?” 傅宴深莫不是拿了股份,高兴得疯了不成? 他没听错吧,他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自己? 傅逐风微微睁大了眼睛,整个身体都从红木座椅上挺直起来,额角隐隐爆着青筋。 相比起他的激动,傅宴深的语气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再有这样愚蠢的决定,下次别开口。” “傅宴深!你别欺人太甚!” 傅逐风终于忍耐不住,掌心重重拍在桌上:“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是傅氏集团的董事长,我不同意这个提案。” “现在,反对承办这个项目的人举手!” 傅逐风气喘吁吁,将话如机关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