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了嘴边,傅宴深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他眯了眯那双深沉如水的凤目,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说了一句:“哭什么。” 他的声线沉稳,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无奈。 温知瑶到底没能得到一个答案,喉间发涩,强忍了忍,抬手擦干眼眶,将情绪收拾好,低声道:“没什么,眼睛有点干。” “不是要去参加晚宴,快走吧,我的妆造需要时间。” 她动了动站久了有些僵硬的腿,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回程的路上,温知瑶神色恹恹的,缄口靠在真皮座椅靠背上,偏头看着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 等红灯的间隙,傅宴深抬了抬眼,冷淡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她的脸上,温知瑶正发着呆,猝不及防和他的目光对上,愣了片刻也没开口,抿着唇垂下眸去。 直到进了家门,吴妈立刻迎上来,她看出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便识趣地没有啰嗦打扰,帮两人收了外套就悄悄回了房间。 傅宴深随手把领带扯下来扔到桌上,领带颗,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颀长的脖颈。 温知瑶站在门厅没动,望着他的背影心绪还是有些混乱。 这段时日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安全的边界内似乎一直稳步往前发展,这也让她有了许多不该有的想法。 比如两个人如果两情相悦,就应该坦诚相待,但现在看,她想这些还太早了。 今天的事像一盆冷水,将她那些沉浸在恋爱中的粉色幻想浇了个干干净净。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有两道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温知瑶回过神抬头一看,傅宴深不知何时已经停下脚步,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站在那里守门?” 客厅里没有开灯,傍晚昏黄的阳光透过客厅巨大的落地窗斜射进来,有部分落在他的脸上,将他凌厉的面部线条凸显得格外清晰。 温知瑶摇摇头,将手里的钥匙放到门厅那个招财猫举着的托盘上,举步跟了上去。 衣帽间内,傅宴深换好晚上要穿的衣服,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放,看着始终没开口说话的温知瑶,不冷不热道:“这么喜欢我?除了谈情说爱没事干了?” 温知瑶正在画眉的手停了停,透过化妆镜看着身后的男人,半晌后,她继续将眉毛画好,才放下眉笔,才转过身来。 她已经画好了精致的妆容,墨眉红唇,穿着一套流光溢彩的深蓝色晚礼服裙,蓝色衬人,一眼看过去她白得耀眼。 温知瑶身材很好,礼服包裹在她身体的曲线上,在胯骨处转出动人的波折,她现在看上去像一朵鲜花般美艳动人,却也像戴上一层精致的面具,将真实的自己藏匿起来。 “喜欢,但也仅仅是喜欢。” 听见她的回答,傅宴深神色有些讶然地挑了挑眉。 “我嫁给你的时候,也没想过会喜欢上你,但这种事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也没办法。” 温知瑶紧抿着唇:“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要在阴谋诡计里斗,爱情这种东西,是最不该想的。” 她避开男人盯着她的目光,看向衣帽间天花板上那排璀璨刺目的射灯,这个房间里的每一件衣服、每一个皮包、每一样首饰都价值连城。 “我是温家的私生子,这个身份确实难以启齿。但即便是这样,比起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我还是过得很好。” “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不堪,这就是我的人生,是我要走的路。喜欢上你是一个意外,但这确实不该让我方寸大乱,今天是我失态了,抱歉。” 傅宴深轻轻蹙了蹙眉,这是他想听到的理智答案,但当他真的得偿所愿了,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太舒服。 温知瑶闭了闭眼睛,顺手将桌上的项链,对着镜子试了几次都没有戴好。 熟悉的气息靠近,一双手将项链接过去,轻轻帮她扣好。 傅宴深看着镜中光彩夺目的两人,沉声道:“不必划清界限,只要你遵守游戏规则,我不会骗你。” 这像是一句妥协,冲淡了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只要你不越界,有我在的一天,我会对你负责。” 男人身上清洌的气息近在咫尺,像从前一样冷漠而深沉,温知瑶抿着唇红了眼眶,紧紧攥着手指。 指甲陷进手里,丝丝疼痛传过来,让她一时间不分不清让她痛不欲生的到底是皮肉,还是心脏。 “好。”她听见自己说。 不知过了多久,一瓶拧开的矿泉水放到她眼前,温知瑶定了定神,机械地接过瓶子。 “谢谢。” 傅宴深嗯了一声,“我在外面等你。”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门合上的瞬间温知瑶忍了很久的眼泪还是滑了下来。 她放下矿泉水,在灯光的交错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色很白,神情疲惫。 傅宴深一直听得懂她的试探,听得懂她想要什么,但是他回避了这个问题,给了一个让步的答案。 但这个答案,像是在打她的脸,在往她最痛的地方捅刀子。 会有被捂热的人心吗? 会有融化的冰山吗? 温知瑶顿了片刻,重拿起纸巾擦掉泪痕,重新补好了妆。 她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朵美得令人心惊的石榴花。 —— 天色渐晚,夜浓如墨。 路灯完全亮起来,它们站立在城市的每一条街道旁,如磷火般发出莹莹的光。 海市是全国的经济中心,掌控它的几个家族每一次发生变动,都将产生千丝万缕的影响。 而今晚,海市最顶尖的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