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奈久没有兴趣,也只是在国小的兴趣课时学过一些基本的规则,但到一定的程度,便不是她的思维能够跟得上的。
她看不出来两人的战局是在那种激烈的程度,也不知道上风向是谁,心下是焦虑和茫然,但又沉着性子等着。
“扣扣—”
不知是否是看出了奈久的焦虑和局促,手冢伯父食指像是无意识的轻敲发出声响。
“嗯?”,奈久反射性的抬头,对上的是手冢伯父鹰钩一样的眼神,他没有说话,却更能够给人无形的压力。
她愣了愣,脊背僵直太反应过来,下一秒手冢祖父也皱着眉将视线透了过来。
手冢国光的冷气她勉强能够接住,但长期处于上位者的两位长辈散发出来的威压却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
冷汗似乎从后脖颈一路往下,奈久感觉心跳一瞬间又敲到了鼓膜,不知所措。
奈久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出息,以往的不羁和随性好像都是给别人看的,她在心底暗暗的怒斥自己的无用和懦弱。
面对手冢祖父和手冢伯父拧起的英眉,她的感觉很糟糕,咽了口气,干脆的,在手冢伯父开口前破罐子破摔。
“木里···”
“抱歉,手冢伯父,手冢祖父,冒昧打扰你们,虽然很不礼貌,但请你们原谅”
“我今天来是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伯父能够放国光回德国”。
奈久的话带起了一室的寂静,她双手贴额,第一次规矩的行这样的大礼,但也同时闭眼缓解了精神上的压抑。
她本质还是胆小的,不见或许还更有底气一些,也不太敢抬头与两位长辈犀利的目光对视。
由此,她也不知道上坐的两位长辈是何神情,只闭着眼像是等着审判,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只是出乎意料的,手冢伯父声音醇厚,却并没有接着她的话头,反而调转她自己身上。
“木里,你身体怎么样了?音未说你已经出院了”。
身上的威压气息尽散,像是有意收敛起的气息,奈久有些错愕,睁眼,直起身来恢复坐姿,看着微有些别扭的两位长辈。
手冢祖父依旧是端着架子,端着茶杯往嘴里送,送及却发现茶水已凉,却还是在奈久的视线下将残渣咽下,淡定的扫了过来。
手冢伯父有些尴尬的将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看着奈久,唇角微动了动,扯开一个幅度看着奈久。
奈久觉得有些奇怪,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手冢伯父是在笑····
“····”,其实不笑会更好些。
但奈久心下的紧张和焦虑也由此得到了缓解,她抿起一个笑,点头回答,“是,幸得彩菜伯母和西岛桑照料,已经好很多了”。
“出院了,也不能够大意才是,就算是工作也要注意休息”
“是,谢谢伯父,我会注意的”
“彩菜说你很喜欢喝鸡汤?”
“····是”。
“下次我差人给你送。”
“·····不用麻烦了,伯父”
“不麻烦”
“·····”
“那辛苦伯母了”
“····嗯”
男人大概都是不太会聊天的,简短生涩的关心之后,室内又重新归于了寂静。
奈久抿唇,一时也不知道是否该如何开口将话题绕回来,她捏了捏手指,抬头,刚准备开口,却又敏锐的发现两手冢祖父和手冢伯父父子之间的互动。
手冢伯父手像是无意识的翻动红牌,吃掉下方的黑牌,面上不显,声音却有一丝波澜不惊的愉悦。
他向对面微微颔首,“父亲,承让了”。
手冢祖父眼皮也不抬一下,“哼”了一声,然后毫不刻意的将红牌和黑牌复位,然后执起黑牌走了下一步。
奈久,“·····”
手冢伯父,“·····”
看着两人的表情,手冢祖父脸上没有任何愧色,只是在触及奈久吃惊的表情时,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瞪了一眼手冢伯父,有一丝愠怒,“该你了”。
手冢伯父,“····是,父亲”。
她突然觉得血脉压制不是没有道理的,她想,如果是手冢国光的话,大概也是和手冢伯父一样。
她脑中像是浮现了手冢国光在长辈面前耍无赖的样子,奈久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心情好像也一瞬间轻松了些来。
只是,她转念一想,以手冢国光的性格来讲的话,是非黑白曲直分得太清,就算是长辈,也不会退让。
这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奈久的轻笑引起了手冢祖父的在意,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有如何,轻咳了一声,干脆棋也不下了,将视线转向了已经放松下来的奈久。
“木里小姐?”
他的声音并没有那么的让人觉得容易亲近,但奈久已经不在感到威压和紧张了。
她微微点头,礼貌回应,“是,您叫我木里就可以好”。
“嗯”,手冢祖父嗯了一声,视线自上而下。
奈久保持微笑,任由手冢祖父打量,同时眸中神色渐深,盘算着,准备重新将话题带到最初。
“手冢…”
“叫祖父就好”,奈久才刚开口,还没有说完,又被打断。
祖父~
奈久愣了一下,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也没有多思考,便也纠正了过来,“是,祖父”。
“你是来找国光的?”
手冢祖父紧接着盘问,奈久顿了一下,感觉气氛一时又不同了些。
她下意识的将白玉腕珠滑下,捏在手里,“是”。
但也不完全是。
奈久想不清楚手冢国光缺席比赛的原由,但经理人无奈的将电话拨给她,她最后只能想到的是手冢本家。
她的目的其实也很单纯,和幸村精市想的不一样,但又不完全,至少他们都只是想让手冢国光脱身而已。
“我知道很冒昧,您应该也知道,网球有时候胜过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