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摔下来,必死无疑。她这种情况大多都会半身不遂,可是如今她四肢健全,头脑清醒的和温云君交谈,温云君不会觉得她奇怪吗?
“你是不是有些失望?我摔下来没少胳膊少腿的。”沉浮询问道。
温云君拿着纱布替她缠着伤口,听后手一顿,无奈摇摇头:“你怎会这样想,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为何要失望,在下还想要你日后平平安安。”
沉浮心一沉暖意蔓延。
下一刻有人推开房门唤了声“温公子”,沉浮微微歪头想要看清来人的模样。
“别动。”温云君轻声道,他给沉浮扎了个漂亮的结后,他转身,修长的手在盆中洗濯着。
沉浮这下看清了,是一个女子,她穿着华贵的藕粉色锦服,袖子上绣着朵朵绽开的海棠花,女子粉妆玉琢,皎若秋月,端庄典雅。
如此金枝玉叶在人间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她身后的婢女托着檀木漆盘,盘中叠着几件衣物。
“公子,你要的我带来了。”女子乃是摄政王的女儿,赫非晚。
“你也是心急,夜已深,明日送来也是一样的。”温云君带着指责的语气,用手帕擦拭着手指。
“送来的衣物是要给这位姑娘吗?”赫非晚见沉浮衣领上的鲜血不禁有些害怕,她把目光移开,她稳住声道:“姑娘需要沐浴吗,若是身体不便,我的婢女汀兰可以帮姑娘。”
“谢谢你,我自己就可以了。”她笑着婉拒。
沉浮想要证明自己身体并无大碍,她站起身,两腿无力,膝盖一弯,少女便两手撑在中间,跪坐在地上。
沉浮本柔顺的黑发杂乱,甚至还参着几片叶子,脸蛋也灰扑扑的,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温云君正要伸出手将她牵起来,赫非晚却抢先一步将沉浮扶起:“汀兰,扶这位姑娘去沐浴吧。”
赫非晚自是不希望见到哪个姑娘沦落成如此境地。
汀兰搀扶着沉浮起来,沉浮站起身,可是依旧稳不住。
磨蹭了半晌,沉浮脚下一空,是温云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沉浮泄气地想:虽不是凡人躯,但这驱散灵力摔下来实在疼。
沉浮大可自行治疗,但是用了灵力,他怕凡人以为自己是妖怪,骇到他们,便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赫非晚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袖子下的右手死死捏着左手,面上却风平浪静,笑盈盈的。
绕过绣着竹林的屏风,而后面,则热气氲氤,温云君把她放入水中便果断离去。
“姑娘,这衣服就不要了吧。”汀兰解开沉浮的束腰带。
沉浮点头,她也只好让眼前的小丫头帮她擦拭身体,清洗头发,毕竟她除了额角被包扎过,其他地方也是有淤青和擦伤的。
只是她们凡人真讲究,伤口都不可以沾水,洗完后倒让沉浮觉得十分累。
她从天上来为了寻凡间的温云君可真是劳神伤身。
折腾了好一会儿,汀兰帮她把衣服穿上又把头发擦至半干,沉浮泡了会热水,两腿又有了力气,可以勉勉强强走几步。
出了屏风,温云君把被沉浮弄脏的青衣换下,穿了身铜青色衣袍,温暖的烛光打在他的面庞,温润如玉,明明是一个人,为何却让沉浮感到熟悉又陌生。
少女半干的青丝如瀑,随意地搭在肩头,发尾滴着水,一袭水蓝色衣裙,外边披着薄纱,勾勒少女玲珑剔透诱人的身姿。
温云君的目光停留在她额角的纱布上:“汀兰,时候不早了,你先随你家小姐走吧。”
汀兰应了声离去。
房中只剩沉浮与温云君二人,沉浮动动脚,抬眸看了眼温云君:“公子,我自己可以。”
“那姑娘试着走几步看看。”君问抿着笑。
沉浮两臂打开,一摇一摆地走着,却见温云君面上的笑更显而易见。
她没好气的瞥了眼温云君:“公子还是扶着我吧。”
温云君环住沉浮的腰,道了声“好”,她脚离地,又被温云君抱了起来。
沉浮耳朵一热,脸霎时红成了朝霞般,秋风怎么吹都吹不散。
温云君送沉浮上了榻,帮她处理了其他伤口,替她熄了灯。
秋风萧萧,庄门外的马车依旧未走,车旁赫非晚遥遥望着温云君缓步走来的身影。
“赫小姐,林中夜凉,别让摄政王担心。”温云君淡声道。
“将军,您如今快到及冠之年,我也快及?。”她垂眸,从头上取了支簪子朝温云君递去。
“在这里你还是要叫我公子。”他淡声道:“我暂时还没有娶妻之意,赫小姐会找到门当户对的良人。”
赫非晚微愣,她生的貌美,京城中有多少人想娶她,可偏偏被温云君拒绝了,他果真非同一般。
赫非晚从容收起簪子,勾起抹笑容:“公子不愿?罢了。”说完便提起裙摆上了马车,马蹄声,车轱辘声,随秋风而去。
风撩拨起温云君的黑发,洛书意目睹了一切暗自叹了口气:“公子你真狠的下心拒绝赫小姐。”
“我给不了任何人幸福,自是不能耽误了别人。”温云君轻声道。
“公子,我十三岁的时候就追随你一同奔赴沙场,你是世间最好的人了!公子若是孤独终老,我也会永随公子,照顾公子!”
四年前的大周,匈奴来犯。战火连天,烽火纷飞中冲出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如玉面阎罗,他的降临,让数千匈奴畏惧。如今他已辞官,隐居山林中。
洛书意十分崇拜温云君也十分感激他,因为温云君,他从战场捡回了条命,更让他坚定不移的誓死追随温云君。
温云君笑道:“那都是以后的事了。”温云君抬头,月色朦胧,树影婆娑,秋夜静谧,遥远的往事又勾起了他的心绪。
“今晚你出去睡。”温云君抬脚往里走。
洛书意不愿意了:“你自愿把床让给那个姐姐的,现在又要抢我的!”
洛书意朝夜色中那抹青铜色追去。
温云君扫了眼气急败坏的洛书意:“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