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起来确实是周敬生把陈雨浓赶出了周家,其实周敬悬拿着视频日日夜夜威胁陈雨浓。周敬悬就是个疯子,陈雨浓亲眼见到他六岁时残忍地设计杀害一个佣人,只因那个佣人不小心弄掉了他妈妈原来房间门上的一块漆。
她再也受不了折磨,跟周敬生坦白了语侬不是他的孩子,意料之中的被周敬生赶走。陈雨浓回望这二十多年,当初明明是很爱周敬生的,可后来他们一直吵架,孕晚期的时候周敬生不顾陈雨浓死活狠狠地要她,弄得差点流产。
想到这里,陈雨浓流下来眼泪,周语侬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只要她哭,语侬就慌张地不行,“妈,只要你幸福就好。”
陈雨浓照顾陪伴了她很久,对于秦鸣这是今天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听到陌生男人的名字从陈雨浓口中讲出。她不在乎了,只要陈雨浓幸福就好。
察桑的讲座是在下午两点半开,周语侬早早到了APCD,这是一个联合国亚太残障组织,语侬从上大学起就时不时过来当志愿者。
“语侬,给你安排了一个绝佳的位置。”说话的人是残联总负责人纳塔,“听说你拿到律师执照了!”
语侬开心地点点头,“我去下洗手间。”
上午雪糕吃太多了,她加快步伐冲向卫生间,拐角的时候与一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吓得后退一步,那人说:“小心。”
语侬的脸上立马露出惊讶又惊喜的表情,是察桑,她经常在新闻报纸上看到的人。她不好意思地道歉,眼里都是窃喜。
察桑没说什么,只笑了笑,“我没事,不知道你有没有撞疼?”
语侬都顾不得憋尿了,抿了抿唇笑说:“我没有,您是察桑律师吗?”
察桑温和点了点头,语侬趁热打铁,“我是您的粉丝,我前不久刚拿到律师执照,我可以跟您要个签名吗?”
“察桑先生!”一个小个子男人跑过来,睨了周语侬一眼,“不好意思,察桑先生还有事。”便拉着人走了,语侬眼里顿时黯淡了,脸上尽是失望的表情。
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语侬掖了掖衬衫,“周语侬!”
闻声,语侬抬起头,浑身僵硬起来,手紧攥着衬衫边角,入眼的男人花衬衫扣子上面随意开着,夹着一根烟,笑得邪性,活脱脱一个流氓,周敬悬迈着步子朝她走过来,语侬下意识脚步后退,“周......哥哥。”
周敬悬听到勾了勾唇,“陈雨浓这么快就找到金主了。”
周敬悬昨天没有找到周敬昌,却听东营说他走后,陈雨浓母女二人立马就被一个男人接走了,这女人还真是个妖精。
周语侬眉头轻蹙,想起昨天妈妈说的让她不要见周家人,尤其是周敬悬,这个周敬悬说话真是难听,语侬胆子大了起来,不打算搭理他,转身朝讲座方向走。
才过了多久,他说得话她就全忘记了,“周语侬,你们母女穿吃用度都是我家给的,老爷子死了你都不去看一眼,周语侬,中国管这个叫白眼狼。”
语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是感恩从小到大周家给予物质上的东西,但也心有不解爸爸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她是有心问陈雨浓,只试过一次,陈雨浓好几天没搭理自己,后来便再也不问了。
“那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去看看。”语侬小心翼翼说。
周敬悬走到她面前,想来那个女人已经跟她说了老爷子死了,但还没跟她说,她不是老爷子的种,好笑地看着她,“妹妹,你真想去?”
语侬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没去他骂她,她要去他又质问。
没等周语侬回答,周敬悬拽着她的胳膊往门口走,男人力气很大,拽着胳膊的手愈发收紧,语侬慌张说:“哥,我等下有个讲座要听,我可不可以听完再去?”
“妹妹,你听过人下葬了,再去瞧得道理吗?”不等周语侬辩驳,“陈雨浓要是死了,你会听完讲座再回去看她的尸体吗?”语侬心里憋屈,尽管他说得有道理,但他说话实在难听。
周语侬被塞到车里,周敬悬瞧她那样,怯生生缩在角落,人都贴到车窗上了,“东营,去万福酒楼。”
万福酒楼的位置在曼谷唐人街,在周敬悬接手军火生意之后,周敬生就退居幕后,这几年养生,搞起了茶楼,酒楼,各种公益项目,开始洗白,今天来APCD也是跟残联的人谈后续公益基金会的事情,上个厕所都能碰到周语侬,真是见鬼了。
“哥,去酒楼干嘛?”
周敬悬朝她勾勾手指头,语侬才把屁股慢慢挪向他,见她动作实在太慢,他眼底闪过不耐烦,大力揽过人,将手臂的力量全部搭在她肩上,语侬是肉眼可见的紧张,她看向驾驶座的花臂男人,东营一丝不苟地开车,连后视镜也不会瞧一眼。
“酒席在那里。”周敬悬侧头在她耳边说,闻着她身上水果夹着雪糕的味道。
语侬想挪开,但感受到那手臂的力量,又加重了些,她双手撑在他们之间,试图隔出一条缝隙来。
“你们搬哪里去了?”东营听到这个问题眉心一蹙,他昨天明明是告诉过悬哥陈雨浓目前所居住的位置。他的印象里,悬哥很少跟女人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但一想,这是他妹妹,便也见怪不怪了。
语侬感受到男人灼热的气息,是车厢里再低的温度都无法消亡掉的热度,她鬓边竟然有一点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到肩上,散出一朵小花来,正好那个位置映出了肩带的一角。
男人只瞥了一眼,抬手顺着她下颌往上,指腹轻轻擦了擦那余下的汗,“妹妹,紧张什么,我又不是猛虎野兽。”
“哥、哥哥,在、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周语侬低着头看向自己墨蓝色的裙子,周敬悬这个角度很好的看见了女孩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抬手的瞬间,语侬脖子瑟缩了一下,男人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想不起来可不行,当律师的要是因为在法庭上忘掉了法律内容,逻辑要是不顺畅了,那还怎么给人打赢官司。你说呢,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