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郑王庙。
“来这里做什么?”她看着他。
周敬悬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往上。
那是黎明塔,全泰国最高的塔,里面供奉着拉玛二世的骨灰,这座塔很精致也很壮丽,头顶一冠十分威严肃穆,语侬不明白她带着自己到这里干嘛。
周敬悬双手合十,“龙婆大师好。”
周语侬也跟着喊了声。
“您来了。”他递给周语侬和周敬悬各三炷香。
周敬悬好像经常来这里,而这里的隔着湄南河可以清楚地看见大皇宫和卧佛寺,语侬突然想到什么。
“你、”
“你以为只有你有母亲。”他把香插上,看看她,语侬也点燃插上。
周敬悬跪下来,叩三拜,语侬也跟着他做,这里供奉的应该是他的妈妈。
“我五岁时,母亲就去世了,那时你母亲才到我们家,”语侬怔住,她不知道这些事情,周敬悬笑笑,“她很美丽,也很听爸爸的话,可是有一天,爸爸突然把她赶到嘉佩乐,那里常年环境并不好,她生病也没人管,最后她一个人痛苦地死去。”
语侬怔怔看着他,那幢别墅的环境确实不好,她和妈妈住的时候深感体会,没有想到他的妈妈也经历过,周敬悬继续讲:“陈雨浓至少陪着你长大,我呢,被扔到国外自生自灭,你还记得我身上的疤痕吗?”
他笑看她。
语侬点点头,“你胸口,肩膀,侧腰,手臂上都有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疤痕。”
周敬悬不动声色,“周语侬,我发现你记性挺好,谁让你看男人身体看得这么仔细。”
语侬噎住一秒。
“那是在国外受的伤吗?”她问。
“对,差点死了,你差点没有亲哥哥。”
语侬抿抿唇,“你怎么受得伤?”
“为了活着,什么都做过,亚马逊森林,野人山知道吗?”
语侬摇摇头,“亚马逊听过,野人山不知道。”
“所以你是在那里受得伤?可是你为什么要去那里?”
“还记得卢卡申吗?”
“那个要杀你的外国人。”她说。
周敬悬扫她一眼,现在还分你我,“我被父亲扔到那里训练,刚好碰到过卢卡申一伙人,他们在国外可是为了钱杀人不眨眼的,连我和东营都差点被他杀掉,而且亚马逊丛林毒虫鼠蚁数不胜数,我们几乎是腹背受敌,死了特别多人。”
语侬听着他讲得这些话,虽然难以想象,但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可是这跟妈妈有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陈雨浓很正常,如果是你,你也应该会这样,不然那天从监狱出来,你不会在车上对我说那些话。”周敬悬注视她,她安安静静望着自己。
语侬倒是真没料到他还记得这些。
“周语侬,我本来也打算和你母亲和平相处,但是她跟我妈妈一样突然被扔在那个别墅,而我那时也被扔到国外,所以这个矛盾才一直没有解决。”他双眸紧盯她。
语侬若有所思,所以妈妈是因为这个不喜欢周敬悬吗?可是他看起来也很可怜。
周敬悬看她想事情的样子,勾起嘴角。
语侬说:“那妈妈不见,真的跟你无关吗?”
“真的,芬叔说的,我也会去做,秦瓒的事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芬叔知道你妈妈的位置,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呢。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也会告诉芬叔。周语侬,毕竟你和芬叔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他的语气很诚恳,“如果你妈妈也在,那就更完美了,况且我们都知道你和她,感情很深厚。”
语侬想,也的确是这样,不然芬叔那些举动很难让人信服,而且他们扣着妈妈图什么呢,可妈妈也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她并不是这样的人。
“语侬,大人的事情很复杂,说不定你妈妈过几天就回来了。”周敬悬一直注视她。
周语侬曾经也不理解,现在看来,他也同自己一样。
周敬悬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先跟我商量,不要说谎,知道吗?”
“好。”
“还有,芬叔要是跟你说了什么,要及时告诉我,一家人这么生分,我会伤心的。”周敬悬笑看她。
语侬点点头。
*
雅诺踩着高跟鞋从车上下来,她并没有想到会是东营来接,还以为周敬悬会亲自来,不过等下就可以见到他,雅诺整理一下自己的妆容和衣着,走进夜皇宫。
东营带她到三楼,“雅诺小姐,你先坐,悬哥等下会来。”
“你去哪里?”雅诺拉住他。
“我还有事,您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他叫人招呼她。
雅诺乖乖坐着,下面一个拳手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哼笑,拳击台旁边还吊着个水晶玻璃笼子,很好看,就是这里面——
还有女人在表演,而那些流氓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笼子,口水都不知道流到哪里去了,她环视周围,这里环境干净,也没有像那些一般的夜店乱七八糟。
她踩着高跟鞋往里走,没注意脚下的地毯,差点滑到时,被人拉到怀里,雅诺不满地看一眼,是个男人,“这么黑,小姐怎么还带着墨镜,小心地滑。”
闻言,雅诺眉头舒展,好听的声音,“谢谢。”
她要走,后面声音响起,“萨图先生,你怎么去卫生间这么久——”
“哦,原来是碰到美人了。”
雅诺转身,萨图正看着她,“原来是萨图先生,”她摘下墨镜,露出好看的笑容,“刚刚真是多谢您。”
萨图是泰国卫生部副部长,虽然年轻,可却比颂帕能干,不然怎么可能稳坐副部长掌握核心医疗医药命脉,他在泰国王室都能说上话。
雅诺上前,双手合十,十分恭敬,“萨图先生,您好。”
“雅诺小姐,客气了。”他有礼貌地微笑。
“都站着干嘛,进来坐坐呗。”
“不知道雅诺小姐是不是也约了人到这里谈事。”
“没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