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后,骆安去敲他认识的那家的门。
二楼是客房模式,大概有个六间房。
那边门很快开了,认出是骆安,开门的男孩高兴地抱了他一下,骆安也笑着回抱了一下。
男孩看到冉珃,嘴巴张得老大,又想到什么,连忙让他们先进屋。
“哇!骆安,这就是你老大吗?好好看啊,跟仙女似的。”少年拍着骆安的肩膀,看着冉珃,眼睛里都冒着光。
骆安有些无奈地看着他。
冉珃看着眼前这个热情活泼的住在贫民窟中的少年,不仅有好感还有好奇,朝他笑道:“我叫冉珃,见到你很高兴。”
少年更兴奋了,说道:“啊!我叫俞林,我也十七岁了,比骆哥小几个月。”
冉珃感受到俞林的坦率,也看他年纪比骆安都要小,便有了与之交谈的兴致。
这一次,骆安再次被当成了背景板,他坐在床的另一边听他们说话。
没错,坐在床上。
俞林的这个房间很小,也不过刚好放下一张窄床和一张小桌子,还有一个逼仄的卫生间罢了。
估计是末世后经过极致的空间利用改造而来。
对此,冉珃也并不嫌弃,不过她着实也没有闻到有什么异味。
俞林在末世前是个混社会的,俗称街溜子。
他的原生家庭也比较惨,他爸也是个街溜子,不幸的是在一次打斗中打伤了人,被关进去了,此后他妈妈每日以泪洗面——他妈妈也只是H市乡下村里的一个普通妇女。
俞林对此也很心大,他看不惯他妈妈这样子整天哭哭哭,家里也拿不出钱来供他读书,于是他初二就辍学出来混。
他从家里拿了点钱,买了个二手摩托,每天在火车站地铁口接客,也挣了不少,给家里也拿了点。
他觉得这样的日子还可以了。
没过多久,他妈妈改嫁了,嫁给了村里的一个鳏夫。
他也去看过。他去的时候,她妈妈正忙着给那个男人穿衣服。
他看着她面色挺好,觉得她过得还不错,没要她招待就走了。
他爸好像是判了十年吧,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不过他才不想他,这个老街溜子在家只会对他们母子俩吆三喝四,动辄打骂,他早就看不惯他了。
得亏被抓进去了,不然他早晚教训他。
“嘿嘿,冉珃姐,你别看这屋小,你猜这月租才多少?”俞林神神秘秘地说道。
“不知道。”冉珃老实摇头。
俞林露出老鼠偷腥般的笑容,却并不令人生厌,比画出一个“四”:“铛铛铛铛,才四积分喔!嘿嘿。”
冉珃确实有被惊到,他记得就算是被称为贫民窟的老区也要一个月10积分,这生生少了一半还多。
俞林解释:“别看老板娘看着很冷,但我才说了半个小时的好话,她就给我便宜了整整两个积分呢。这么小的房间,还带一个厕所,里面还有一个洗脸池呢!”
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也不在里面上厕所就是了,有味道嘛,我都去外面!虽然味道大,但也恶心不到家里来。”
俞林说起这些来轻松又随意,这些在冉珃看来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题俞林都毫无负担。
冉珃沉默了,随后却向俞林轻轻勾了勾嘴角。
俞林看到冉珃朝他笑了,更开心了,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得都是些他认为好玩儿的这儿的趣事。
冉珃没有再认真听了,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俞林说了好一会儿,说到口干舌燥。
不过现在还没到去领水的时间,而昨天的早用完了,哪还能留到今天?
不过这不算什么,俞林不甚在意地咽了咽喉咙,期待地看着冉珃:“冉珃姐,怎么样?好不好玩?”
冉珃反应过来,她抬眸看着男孩明亮的大眼睛,再一次感受到少年人的炙热。
不,不是所有少年都如此的。骆安便比他沉稳许多。
“还行。”冉珃回答。
“好吧,看来你不喜欢听这些。”俞林有些失落,头垂了下来,仿佛一只丧气的小狗狗。
还真别说,俞林还真像一只小狗。
他的头发不是纯黑色的,有些偏棕褐色。
看得出来头发随便剪了下——估计是自己剪的,很凌乱且参差不齐,像被狗啃了似的。
长相本来是很平庸的,却长了一双明亮有神的狗狗眼,再加上他天生的元气少年感的气质,为他原本平庸的长相加分不少。
个子比骆安矮,骆安已经有一米七四了,这孩子估计都不到一米七,才一米六几。
身材很瘦弱干瘪,或许是本身生活就不好,又加上末世受蹉跎,显得更悲惨了。
跟他的身体比起来,脑袋都有点大了,但实际上对比起来的话,他的头比骆安要小。
或许是察觉出冉珃眼中对他的怜悯,俞林忙说:“冉珃姐,你不用可怜我啊,我现在过得挺好了,在基地里有一个小屋,也不漏风漏雨的,基地每天还发吃的和水。跟我之前也差不多,甚至还好呢!”
冉珃只是柔和地看着他,搞得俞林不知道怎么了,看向骆安问道:“骆哥,我说错什么了吗?冉珃姐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骆安听到俞林的求救,看了看冉珃,嘴唇动了动,有些欲言又止。
骆安也很同情俞林的遭遇,主要是俞林这个人,又傻又可怜又可爱的,让人心生怜悯又叹其天真。
他想劝冉珃将俞林收入队伍,但他又有什么资格开这个口,提这样的要求呢?
以他对冉珃的了解,冉珃并不是一个多么富有同情心的人,而且更讨厌蠢人。
虽然这么说人家不太好,但俞林是真的蠢得有点不忍直视了。他又如何能开得了这个口?
冉珃也抬眸看了骆安一眼,又看向俞林。俞林看冉珃又看向他,不由忙坐好。
“你想跟我走吗?”冉珃开口道。
“啊?这……我也不会干什么,力气也不大,会拖累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