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直接出门,指挥督促着家仆搬屋子,丁二娘无法,只好离开,走之前一改之前的热情,狠狠挖了眼席靳白。
席靳白视若无睹。
写好药方留给书童,席靳白特地嘱咐道:“你家少爷的药,从抓药到熬制到送入口中,都必须由你亲自做,如果不方便,便带着你家公子去林府找我。”
书童愣愣点头。
看着席靳白要走,刘怀远突然道,“你看见了是不是?你知道是他们做的?”
席靳白身体一顿,“在下不明白您的意思,刘公子。”
刘怀远哼笑,“我好像见过你,席大夫。”
“小人曾经在夜明镇逗留过些日子,想来是那时跟刘公子见过?”席靳白回想片刻,然后装出一副疑惑模样。
“不是。”刘怀远眯起眼,“山神庙,我在山神庙见过你。”
席靳白仍然否认,“那刘公子应该是认错人了。”
刘怀远笑了,“不会,那水鬼每到月圆之夜,便拉我入幻境,幻境中我见过你很多次。”
席靳白一瞬明白过来,是沾染他灵气的石虎头影响,让刘怀远见到他……所以…要不洗了刘怀远的记忆?
但刘怀远如今的身体状况,恐怕承受不住,若他出了事……林飞鸢会伤心。
于是,席靳白不发一言,直接转身离开。
刘怀远话中最重要的是……林飞鸢见过他?
席靳白脸色沉沉,穿过阴暗的屋内,朝灯火明亮的正堂而去……
救林飞鸢之时用过他的精血,林飞鸢身轻,也许有可能看到他。
林飞鸢跟刘怀远都见过他,事情似乎复杂起来了,席靳白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离开,但他的心却不想走…
至少不是现在。
林飞鸢坐在正堂里,看着刘慈恩气势汹汹地指使仆人搬东西,又见丁二娘被气哭跑走。
回来的席靳白也脸色暗沉,她担忧不已,“席大夫,出什么事了?”眼神下意识看向后屋,刘怀远正躺在那里。
见林飞鸢注意力分到其他男子身上,席靳白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主动说道:“刘公子已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心修养,小姐莫要忧心。”
“那便好。”林飞鸢对席靳白很信任,见他这么说,只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席靳白无意识勾起唇角,林飞鸢信任他的感觉让他心情恢复少许。
“小姐,咱们先回林宅吧,夜里露重,当心着凉。”席靳白说着,便去扶林飞鸢起身。
林飞鸢点点头,跟刘慈恩告别,刘慈恩似乎有些难言,瞧了林飞鸢两眼。
“刘伯有什么事要交代?”林飞鸢想,不会是为了山神庙的事情吧?
刘慈恩有些羞惭:“不瞒飞鸢,怀远清醒了第一件事就是要修学堂……还要请你当琴夫子……我这,我这老脸都有些不好意思。”
“琴夫子?”林飞鸢一愣。
“是啊,怀远说,你俩说过要一起办学堂,他说神志日渐不清之时,最后悔的事情之一就是学堂的事情。”刘慈恩叹气,“怀远从小孝顺,从未要过什么,第一次提要求,老夫……老夫也……”
“好。”林飞鸢直接应下。
晚风徐徐下,女子发丝飞扬,眼中都是开心,“怀远哥哥竟然记得,我也不能食言。”
“诶诶诶!老夫这就去办!”刘慈恩喜不自胜,立刻找人去办此事,还说要给林飞鸢寻一把好琴。
二人热热闹闹的商量,席靳白却越发沉默。
林飞鸢与刘怀远是青梅竹马,而他现在的身份,与林飞鸢只能算是雇主与仆从……
岁月与人太短,所以青梅竹马这词,便暗含岁月的重量。
刘怀远在林飞鸢生命里占的时间太长,他能为之抗衡的,似乎只有早早与林飞鸢接触的山神身份了……
这种沉默一直保持到回到林家,席靳白黑着脸,扶林飞鸢下马车。
“席大夫怎么了?”林飞鸢见他神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
“小姐还是去关心学堂的事情吧。”
席靳白有些不高兴,径直回了屋子,留林飞鸢一人愣神。
“小姐?小姐?!”青杏连唤几声,林飞鸢骤然回神:“啊?”
青杏叹了口气,“小姐怎么了?自从回了宅子就一直发愣……”
“我好像惹席大夫生气了。”林飞鸢苦着脸。
“啊?”青杏也愣了,立刻怒火中烧,“他有什么资格生小姐的气?我这就去骂他!”
说完,青杏就气冲冲地朝席靳白的屋子走去。
林飞鸢哎了一声要去追,却在桌角撞到脚趾,一脸痛苦地蹲下身子,捂住脚。
但就是这么一伏低身体,却直直撞进一双血色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