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芬芬连着几天都是她爸接送,生怕在路上遇到那档子事。 赵青娥也可着她先来,就怕她留下阴影。 同时,厂房里的谈资就变成了神秘男人。 又脏又臭,在工厂和供销社附近转悠。 逮到过路的年轻女生就抱着不放,胡言乱语。 今天是这个人出去不小心碰上了,明天是那个人路过差点被抓走了。 一时间道路相告,人人自危。 好在他们住在厂里,平时有保安队的巡逻。 赵青娥的工作并没有忙碌多久,小批量生产,还得看售卖效果怎么样。 缝纫部的工作终于提上日程。 厂房里脚踏板声、压针声不绝。 她四处巡视,观察大家的工作进度。 听说王萍的方案已经拟定好,写出来足足五张纸,满满铺在上面。 但她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没人知道内容是什么。 赵青娥掰着手指数,距离定下赌约过去三天。 还有两天。 先做的一批是粉色的连衣裙,大部分已经完工。 只等着厂长过来验货,最后一步就是销售。 她搬了张板凳到门口乘凉,外头烈阳高照。 时不时有一缕微风吹过,怎么也不凉快。 手动摇扇子,风也是一阵一阵的,不顶用。 她坐在这头乘凉,王萍抱着工作簿路过,不动声色地给了她一个白眼。 估摸着是觉得这地方没人能看见。 她回之微笑,完全不在意。 屋外蝉鸣肆意,她困倦地眯眼打盹。 视线中忽然闯进一个魁梧的身影。 说是魁梧也算不上,那人人高马大,浑身脏兮兮的。 不像是厂里的人。 她定睛一看,瞌睡瞬间被吓跑了! 这不是王彪吗? 他来干什么? 她立马一收扇子,搬着板凳朝屋里跑。 也正因为落荒而逃,她错过了王彪身后跟着的流浪汉。 运输队的不在,保安也不见踪影。 她跑得大喘气,被郝师傅嗔怪一句。 “背后有鬼在追你不成?” 王彪可比鬼可怕多了! 她上次差点就挂了,再见王彪,说不害怕就是在吹牛皮。 放好板凳,她凑到郝师傅耳边。 “王彪来了!” 郝师傅脚下一个不稳,针线走错,飞出一道划痕在布上。 她停下动作,朝门口看一眼。 大门处,逆光站着个人,看不清脸。 慢慢地,他一步一步朝里走来。 和上次大步流星不同,他脚下很稳。 赵青娥站在最前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是情绪的问题,王彪好像掉了很多肉,衣服空荡荡挂在身上。 胡渣占了半张脸,眼窝深陷,分明萎靡不振。 赵青娥心头一跳,突然想起张芬芬先前说的话。 现在他不应该在派出所蹲着吗? 不过几分钟,他已经来到面前。 脊背挺得很直,垂下来看她。 目标明确,怪异的视线在她脖颈上停留一瞬。 郝师傅问客:“你来什么事?” 王彪愣是一个眼神没有分给她。 赵青娥被盯得不自在,撇开视线。 没一会儿,他突然大笑两声。 “赵青娥,你真是没眼光!” 赵青娥莫名其妙。 “如果你知道我怎么出来的,肯定会后悔抛弃我!” 他大言不惭,内心却在期待她的挽留。 上次是他冲动,但他是真心爱过这个女人的。 赵青娥嘴角不由得抽搐。 她摆摆手,“随你怎么想。” 女人明媚妍丽的一张脸,黑亮的眼睛,有着后怕,畏惧。 唯独没有他想看见的后悔。 王彪在派出所待了几天,冷静下来之后想明白了。 他个大好青年,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 今天过来,只是为了和自己的过去道别。 他狂笑三声,“你以后别后悔!” 说完,他迅速背过身,毫不留情离开。 他今天过来,不是为了闹事? 赵青娥一懵,只看他越走越远,很快消失在大门口。 郝师傅坐下去,仿佛刚才无事发生。 旁边的李香秀打王彪一进来,就悄悄停了工作。 专注地打量这两人之间的变化。 这不又是个好聊头? 赵青娥以前风流成性,没少被村里人口头讨伐。 她贼溜溜的眼神被郝师傅一个眼刀瞪回去。 心里自觉委屈,凭什么她不能躲懒? 赵青娥慢慢摇扇子。 还好没出什么事。 要还像上次,这天气围个丝巾出门,她能死这儿。 好端端坐着,偏偏有几道目光时不时打到她身上。 等她一回头,又迅速消失。 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总感觉这段时间,员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