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口若悬河,她终于送走厂长。 前脚他刚走,下班铃声就响了。 铛铛铛—— 响彻在上空,听着无比愉快。 她伸个懒腰,居然觉得比上班还累。 脑力工作果然一点也不简单。 一伸手摸到兜里的钱,她禁不住笑了。 值了! “小赵?” 一声喊,居然是郝师傅。 她今天居然这么快就下班了? “郝师傅。” “厂长找你说啥了?” 她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口袋里拿出颗糖来。 绿色的,青苹果味儿的。 赵青娥嘿嘿一笑,乖巧地接过来。 毫不客气地剥开送到嘴里。 酸溜溜的、入口化开是甜蜜的味道。 “说最近来的新单子。” 这段时间厂里的新单子不少,这点小事不足为奇。 郝师傅是谁,一眼看出不对劲。 “小单子还叫你?” 她装傻充愣,又是嘿嘿傻笑。 看着就和二傻子没什么区别。 她一瞅大门口,一大一小的身影,不就是爷俩吗? 赶紧抓紧时间跑过去。 后领一紧,她脚下瞬间挪不动半分。 郝师傅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听说镇上最近来了几个外来户,阵仗大得很。” “你这段时间别乱跑。” 赵青娥不理解了。 “为啥?” 镇上来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郝师傅干啥还特意和她说一嘴。 “听我的就行,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 她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知道啦!” 说完,后颈的力道消失,她嗖一下窜出去。 纪江知老早在门口等着了。 不过下班铃声没响起来之前,他和小诚在树荫下。 通常下班,赵青娥都是跑得最快的那个。 从树荫下走过来,正好能遇上出厂房门口的她。 但今天,倒是反常。 隔大老远过来,他就听到运输队的聊天声震天响。 里面还夹杂着几句玩笑话,说着说着就变成了打趣老梁。 “你这小徒弟怎么看着就要超过你了?” 上来给根烟的赵青娥,莫名其妙变成了老梁的编外徒弟。 平时可护着了,别人当着他的面打趣两下都不行。 所以一说出来,纪江知的耳朵就不自觉竖起来。 赵青娥又怎么了? “厂长也是,怎么一天天就爱找她说话?” “你懂个屁啊!人家脑子里有知识!”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顶个水壶就出门了!” “你说啥呢你!” …… 纪江知朝门内看一眼,果然看到了阴凉下的两个人。 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声音太小,他一点都听不清楚。 要是别人看来,这就是暧昧。 但纪江知心知肚明。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赵青娥这人是个脸控。 除了长得好看的,其他一律不入眼。 再有权势地位,脸不好看的统统不会有歪心思。 再看眼前,她飞奔过来,笑吟吟的。 不知道刚经历了什么好事,整个人喜气洋洋。 “猜猜我今天做了什么!” 小诚很配合,举着小手高喊:“和铺布机一起上班!” 上次他缠着赵青娥问了很久,上班是什么。 她被缠得不耐烦了,回他一句和铺布机一起上班。 就是那个比他大几百倍的机器。 小诚当场吓得不敢说话,捂着小嘴,后半夜小心翼翼地问她害不害怕。 她被逗得哈哈大笑,从此小诚也记住了铺布机这个名词。 “不对哦!”她摇摇手指。 “欸?”小诚懵懵懂懂,歪歪脑袋看她。 赵青娥瞬间被萌得一脸鼻血,抱起他疯狂贴贴。 “哇喔。” 一声带着口音的惊呼,叫她停下动作来。 好奇地循着声源看过去。 渐沉的日光之下,站着个高大的男人。 他肤色很白,金色的头发,五官很出众。 第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的类型。 怀里的小诚一下噤声,小手抓着她的衣服。 紧张兮兮的。 身边的人不约而同放慢脚步,朝这个异乡人看过去。 不怪他们惊讶,这小地方,还是第一次出现另一个肤色的人种。 身材高大威猛,五官也是难以匹敌的优越,和花国人相差很大。 此时他正紧紧盯着赵青娥怀里的小诚,毫不犹豫地夸赞: “真是可碍的海子!” 口音很怪,但勉强能听出来是中文。 赵青娥被这个蹩脚的中文逗到,极度克制才没让自己的嘴角上翘。 小诚没接话,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