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被从床上拉起来,去走廊的公共洗漱区洗了脸,刷了牙。 回房间躺下后,陈默舍不得让哥哥们把灯关掉,她对于电,当然不陌生,电线路交流电压在1000V以上的高压电,她的空间里也不是没有。但这是第一次在外面有这样的电用,以前家里只有手电筒。 有了电,意味着她跟哥哥的现实生活会大为便利。 “默默,要关灯了哦,开着灯影响你睡觉。” “好的。” 三张单人床,陈默睡的是靠窗的,灯关上了,室内并没有彻底暗下来,外面的光线透过窗子招进来,陈默睁着大眼睛,偷偷地看着窗外的沈阳。 过了也许有十分钟左右,大哥打起了轻微的呼噜。在这均匀的呼噜声中,陈默也开始昏昏欲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铁床吱嘎了一声,她的耳尖动了动,安静了三秒之后,又是轻微的吱嘎声,然后有人开门悄悄走了出去。 是邵锦成出去了。 陈默睁开了眼睛,这么晚了,他还去哪里?而且是等她跟哥哥睡着了之后再偷偷走? 陈默在黑暗中安静地等待,少说也要半小时,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邵锦成回来了。 他快速地躺下,一切又恢复了安静。 陈默想不明白,这半小时,二哥能干嘛去呢?沈阳城这么大,半小时并不能走远。 无所谓了,陈默决定不想了,她对邵锦成是百分百的信任。 陈默让神识进入空间,刚刚办理入住的时候,引起了一点小波澜,为防止危险,她从空间内挑选了一个报警器,放置在门口。 设置好装置后,她翻了个身,找到一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得早点睡了,哥哥说明天早上要很早起床去排队买票坐火车。 —— 确实是很早,五点钟。沈阳站的广场上冷冷清清的,东北早秋的凉意已经很足,陈默穿上了白色长袖衬衫,依然能感觉到阵阵凉意。 售票厅里面开了几个窗口,每个窗口都坐着一个很类似的女人,一样的装束,一样的发型,一样困倦的脸。 三个人很顺利地买到了去北京的三张车票。 1954年5月,北京与沈阳之间就来回运行着四趟火车。今年,也就是1965年,133/134次列车停运了,好在33/34次列车还在。 两个城市之间相隔728公里,铁路难得,火车难得,在728公里中间有很多站点要停。所以这个年代,从沈阳坐火车去北京跨越的这700多公里,需要二十小时的时间,而且没有卧铺,全都是硬座。 三个人买完车票,出了售票厅,来到候车室候车。候车室里面有穿着白褂子的车站工作人员,推着简易的小车子,在叫卖。 很意外的,他们竟然可以收现钱,不用粮票去换。 这可给陈永峰高兴坏了,他现在手里的都是全国通用粮票,极其珍贵。如果用在这里了,简直就是打鸟枪用大炮。 他喊住卖东西的工作人员,掏出钱,对着他的‘百宝箱’探头探脑。 烀土豆,烀地瓜,烀玉米,烀倭瓜。 总之就是,这些便宜能吃饱的食物。此刻在路上了,自然也就不嫌弃了。 陈永峰每样都来了三个,拎着重重的食物上了车。 车上条件虽然艰苦,但是好在,三个人的座位是挨在一起的。有人坐累了站一站,另外的人就可以躺下来休息。 车厢里面定员119人,因为另外一趟列车停运了,所以这趟列车里面乘客分外的多,119个人坐得满满登登的。 陈默被哥哥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列车出发了,开始缓缓地从沈阳市中心的沈阳站驶出。 白天的时候看这座城市,又跟昨晚有很大的不同,那些市井气息,那些百姓面庞,看得更加清楚。 铁路两边的房子,是整齐的超乎陈默想象的,偶尔还能看见两三层的高楼。 列车行驶得越来越快,很快,出了沈阳城。 陈默努力侧着头去看,白天看这个城市‘和蔼’多了,一点都不像昨晚那头灰突突的地平线上的巨兽。 火车开出沈阳没多久,就在一处站点停了下来。 新中国修建铁路不容易,铁轨也少,列车也少,所以铁轨要利用的最大化,现在的火车都是,逢站就停。可以方便更多的人,让资源得到最大化的利用。 有时候甚至还会停在不知名的小镇,比如此时此刻,车外面都是黄色的野花,几个人拎着行李上了车,乘务员把车门关好,火车再一次出发。 起来太早,陈默饿了。 她接过大哥递过来的玉米,像小仓鼠一样地啃起来。 为了让大哥二哥放心,就算是长途硬座,她也严格要求自己不要露出疲倦的神态,只能化疲倦为食欲,吃了睡,睡了吃,然后用灵液顶着这二十小时的硬座。 她喝了灵液之后,又从空间内带了灵液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到大哥二哥的水中。 这样坐长途火车,也都不需要担心他们累了。 听着车内温柔女生的报站,一个个熟悉的地名,真实地出现在眼前。这些地名陈永峰跟陈默太熟悉了,中国地图已经都复印在了他们的脑子里,今天,这些熟悉的地方,一个个被他们抛到了身后,这种感觉很不真实。 下午的时候,列车员报站,马上到山海关站,上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山海关,万里长城第一关,是明长城的东北关隘之一。进了这山海关内,就算是彻底地脱离了东北的地界。 听了这三个字,陈永峰与陈默的内心激荡起来。 列车在这里停留了不少时间,站台上有人下去抽着卷烟。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