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不相信自己会为了寻找配偶而行装嫩之事,不相信眼前这颗丹丸能让他功力大涨、所向披靡,但…不认同不代表他不愿意去尝试,毕竟凤铭正身处险境是事实,而他也没别的方法去帮她,只能择了这荒谬怪异的法子,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
他欠了她一条命,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还了,当然要试一试。
这样想着,他拿起了桌上那颗闪着金光的药丸,没有犹豫地把它吞了下去。
……
周围很暗,光线极其稀薄。眼之所见,皆被罩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人若是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心怕是也会被阴霾环绕。
这阴森暗沉的地方,乃是位于龙族境内的一座地宫,也是念倾的老巢。此刻,凤铭就在这座地宫内。
她被困在一个环着腾腾戾气、刻着诡异符文的圆台上,全身大约缠了二十来条捆仙索。脚踝手腕,肩胛肱骨,脖颈腰肢,无一不被缠有紫光的灵索缚住,无一不伤痕累累、血痕密布。
她此刻正昏迷着,凤眸紧阖。那张昔日神气十足的面庞,此刻被沉沉死气霸临,被灼灼血痕横布,看起来憔悴至极。
在距凤铭不到十米的地方有一把交椅,一个女人正单手撑着太阳穴、面色慵懒地坐在上面。女人有着一张妖冶又凌冽的脸。肤白胜雪,不带血色,不染纤尘。黑眸深邃,仿似已被洪荒岁月沉淀了十万年;长眉淡漠,似是从不曾真正在意过那些逝去的岁月。
淡泊如云,又深邃似海。仪态慵懒,却又在一举一动之间透着凌人盛气。
头上插着一个刻着龙鳞的发簪,身上穿着一袭绣有精致龙纹的黑色古袍,脚上踩着一双裁剪精致的黑色龙靴,她从头到脚都是一副龙族打扮。
女人身后挂了一幅巨大的画,画上是一个墨衣男子的背影,纵然只是背影,却也让人遐思万千;身边则站了两个穿着黑衣的仙侍,左边是男人,右边是女人。
立于女人右边的女仙侍指了指不远处昏迷不醒的凤铭,开口问道:“你准备如何处理这女人呢,锦…念倾殿下?”
这位穿着龙族服饰、坐于交椅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念倾。此刻她顶着的已不再是凤曦的脸,而是她自己的脸。那是张女人的脸,她其实是女人。也是有意思,就是这么一个纯纯正正的女人,竟能言之凿凿地说自己心悦凤曦,惹得凤铭最初还以为她是男人。
念倾听罢,斜斜地睨了那仙侍一眼,用清冷而不乏威严的声音道:“流光,别喊错了名字。你总是这样,什么也干不好。上次你刺杀失败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被唤作流光的女仙侍颇有些懊恼地捏了捏额角,道:“我这不是觉得他们仙族太卑鄙了么…逼迫圣主修炼逆天法术,却不告诉他们修炼此术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一时没忍住,就和凤铭多说了几句,岂料她竟那么狡猾,居然趁机逃走了。”
显然,这个名叫流光的女人,便是那个在凤铭受天雷劫时对她出手、并和她扯了一堆闲话的女人。由于她话太多,凤铭最后逃跑了。
念倾先用略带鄙夷的神色看了流光一眼,再转首看向凤铭,道:“不过失败也好,因为现在我不打算杀她了呢。”话落,一道紫色的流光自她指尖弹出,并窜入了凤铭体内。俄而,凤铭的睫毛颤了颤,双眸随即睁开。
那双眸子睁开的那一瞬,念倾微微怔住,眼底闪过刹那的空茫。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这双眸子熟悉极了,像极了倾…
像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
正当念倾还在出神之际,凤铭冷漠的声音已然响起:“你是…念倾?你把凤曦藏哪去了。”
念倾回过神,避开凤铭的瞳,淡淡道:“就在这地宫里。内丹已被我从花皇体内分离出来并放回她体内了,她死不了。”
流光没好气地冲凤铭喊道:“就是,我们家念倾殿下又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会为难你妹妹的。她抓你妹妹只是为了拿她当诱饵!你以为谁都像你们仙…”
话还没说完,念倾已朝她抛去了一个凌厉的眼神,惹得流光立刻闭了嘴。念倾坐正了身体,扫了眼立于左边的男仙侍,道:“暗影,先带流光下去。”
被唤作暗影的男人微微颔首,道:“遵命。”继而走到流光面前,嘀咕了句:“这里没我俩什么事了,快走快走。”说完便拉着流光迅速离场了。
凤铭微微愣了愣,暗道流光的声音还真是耳熟,和那日在落星台上同她扯闲话的女人,即那个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竟是一个声音。
虽然声音一样并不是什么特别有力的证据,因为声音可以用灵力改变,但凤铭敢肯定,流光就是那日刺杀她的女人,原来她和念倾竟是一伙的。
竟然要组团杀她!她活着竟让她们这么难受么!
“真是没想到,你对我的存在竟忌惮至此,为了将我抹杀竟甘愿费那么大周折。只可惜我根本不认识你。”凤铭看向念倾,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可朝念倾所在方向看了片刻后,她却突而愣住了,因为…
因为念倾背后的那幅画。画上是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个背影曾在凤铭的梦里出现过。
那日她在天雷和杀阵的双重迫害下奄奄一息,将将摆脱危机便陷入了昏迷。昏迷之时做了个梦,梦里看见了一个黑衣男人的背影,那背影苍凉至极,其中蕴藏的悲伤似能将万丈艳阳都倾覆为厚重的阴云。
而此刻,梦中那个背影,竟然与女人身后的那幅画上的背影巧妙地重合了。
这让凤铭不禁生出了一种梦境与现实相互颠倒之感。
“现在不打算杀你了。”念倾完全无视了凤铭语气里的讽刺之意,用淡到让人心慌的声音说道,“首先,我感谢你帮我采到了花皇。其次,你也让我见识到了你究竟有多强…”
“所以,你之所以不直接杀了我,是想让我帮你采花皇么。”凤铭冷漠地问道,嘴角涌出了一丝鲜血——那是使用泯日烈焰留下的后遗症。
她之前还纳闷,念倾那么强,完全可以带着暗影和流光跟她硬碰硬,可却转了那么大个圈子,做了那么多没必要的事…她还道是她太闲,现在才发现她竟是想借她之手去取花皇!
念倾虽然很厉害,但若要取花皇,还是得担上些风险。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