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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在以后的岁月里,尽她所能地对他好,不管未来会怎样。
像个流浪汉一样在门口坐了整整三天后,明霏突然拍了拍她的肩。
凤铭被吓了一跳,哆嗦了好一会儿才道:“师父?你从哪冒出来的?”
明霏没有回答,而是顾自说道:“你的剑灵出去玩了,到现在没回来。”
“她第一次来人间,难免兴奋些。”
“忘川河面上之所以紫光飘荡,正是因为里面藏了把弑神剑。而今弑神剑既出,忘川河面紫光尽熄。仙界人怕是很快便会发现河底的剑不见了。”
“那又如何呢。我已让尖尖封印了自己的真身,没人能发现她是弑神剑。”
“也是。”明霏道,有些无奈。
顿了顿,他又突然问道:“丫头,现在能和为师说说,那日你为何会出现在忘川河畔了么?”声音温柔如水。
凤铭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揉着腰说道:“去顶楼的天台上说吧,在这说我怕吵到茯苓。正好我腿也酸了,想走一走。”
于是,师徒二人来到了天台上。正是日落时分,天空一片绯红,像是染了谁的血。
凤铭负手立于栏杆前,一边俯瞰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道:“我怀疑龙皇是‘凤族百姓失踪案’的幕后主使,所以才整了这么一出。”接着,她把自己先前的推测和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明霏。
末了,她又道:“虽然中间出了些意外,我没遇到真正的龙夜琛。但从面具人的话中,不难推出龙皇那日确实去了忘川河,他这一行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问题。不过,事关重大,在没百分百确定之前,还是不要妄下结论。我已在龙皇身边插入了我的眼线,以后我们应该能获得更多有用信息…”
明霏听完后,沉吟片刻,道:“丫头,其实你不用过多插手仙族的事。不管是妖龙被杀一案,还是凤族百姓失踪一案,你都没必要投入那么多精力…”
明霏这番话让凤铭瞠目结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敬重的师父,居然会给她提出这样的建议。
“凤铭,你上次没听见那面具人在忘川河畔说的话么!他说你十万年前就是一件不听话的兵器!你真以为你的身世有那么简单吗!”明霏突然道,说完还对着天空长叹了一声。
凤铭怔住,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太阳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天上的游云从鲜红变成了深红,恰如暴露在空气中的血。
“那,我到底是谁,那个面具人又到底是谁…为何他能操控我…”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明霏盯着她那双略显呆滞的瞳,心一横,道:“那个面具人是谁、为何能控制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十万年前的事…我也不是全知道。不过,他既说你是他的兵器,还操纵你捅云澜、捅自己,那他肯定是你的敌人。”这话他没说假,他确实不知道。
“但我确实知道你是谁。你十万年前属魔界,在那场仙魔大战中死去了,你兄长以命为祭,才换回你一缕残魂。我当时便认识你,我…我所有亲人友人都死于那场战争之中,你的亲友也是…”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悲伤,眼底甚至浮现出一抹泪光。
太阳彻底被地平线吞没,黑暗主宰了这片长空。
“丫头,无论多少年过去了,仙族都是你不共戴天的仇敌,而非生你养你的亲友,你没有资格替你死去的族人原谅仙族。”
“我现在让你留在仙族,也是迫不得已。你魂魄不稳,必须经十次涅槃才行。”
他道,一字一句,分外认真,认真到让凤铭觉得此刻的他有点陌生,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有点陌生,仿佛自己从没认识过这个人,也没来过这世间。
脑中一片混乱,所有思绪都乱成了麻并结成了死结,思考变得难如登天。前所未有的无助与迷茫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她几乎要溺亡于其中。
他刚刚都说了些什么?她无比珍视的家与家人其实和她有着永生永世也化解不了的深仇大恨,而她一直想要对付的敌人却和她血脉相连?
是非对错骤然颠倒,“咔擦”一声,她听见自己的世界观碎裂了。
她一直以为,夜空的颜色是黑的,雪花的颜色是白的。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以为的黑色其实是白色,而白色其实是黑色;告诉她,她的人生其实从最开始就是错的,然后还一错再错…
是师父的话太荒唐,还是老天和她开的玩笑太大?谁能告诉她…
腿下一软,她几乎要栽倒下去。还是明霏及时扶住了她。
“丫头,我知道你一时间很难接受。但…”明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但这些都是事实,你迟早要面对。”
凤铭却仿佛听不到似的,未给予任何回应。明霏也不再言语了,只是默默站在她身边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凤铭终于开口说话了:“师父,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静一静。另外,云澜把玉玦从神界带回来了,他让我把它转交给你…”说完,她从袖兜里掏出了玉玦,将其塞到了明霏手上。
夜风拂过,冰凉如水,入骨三分。
明霏木讷地看着手上的玉玦,眸底掀起惊涛骇浪,几次开口欲言,却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依凤铭的意思,收下玉玦离开了。
一个时辰后,凤铭出现在了街上的一家酒馆中。
夜已深,但馆中人并不算少。得亏这里是个纯纯正正的酒馆,只有卖酒的没有卖色的,不然人只怕是会更多。
凤铭寻了个空座,以一个豪迈的姿势坐了下来,然后找店家要了两坛子酒。
她以前并不是经常喝酒,还未习惯它的味道。一口下肚,没品到酒香,反倒觉得它又辣又苦。刚入口时是冰的,咽下去后却让人感觉胃里着了火,火辣辣地疼。那滋味真是不好受,仿佛同时吞了一块冰和一团火。
不过它也确实是神奇,真的能麻痹人的思维,给人一种如登无忧之境的感受。
但谁都明白,以酒浇愁无异于掩耳盗铃,听不见钟声不代表其不存在。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理解为何那么多人对这玩意爱不释手,可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