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这些银钱的份儿上,老板这裙子可要好好的给这位小姐包起来。”
女老板瞧着方容容气的发青脸色,小心翼翼收起金锭,“是是是!”
方容容在自己这里吃了这些亏,应能长记性收敛些,以后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不会再主动出手!
方容容自知敌不过晏风华,便将气撒在了店家头上,威胁道:“你可知我是谁?”
本来要离去的晏风华突然转过身,冷声道:“所以?方容容你觉着你是谁?”
她突然被晏风华像是吃人一般的眼神吓到,不甘心的瞪了一眼店家离去。
清平瞧着不高兴的小姐心中有些担忧,只不过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那店家一件衣服收了十一锭金,她从中获的利可够普通人家吃两辈子。
晏风华转过身给清平递了一肉串,露出笑意故作轻松,“怎么愁眉苦脸的?”
清平连忙摆手拒绝小姐递来的烤肉串,“小姐,奴婢觉着方小姐吃亏了。”
晏风华吃了一口肉,看着油腻,但串上来的肥肉已跟着炭火变成了油烤出去,外酥里嫩汁水在口中爆开,上面撒着说不出来的香料,别有一番滋味,选的是小嫩羊,怪不得好几百文钱一串,大意了。
“让你拿着便拿着!”
清平接过来不舍得咬了一小口。
“方容容这叫吃亏是福,算是给她阴德了,那店家是个女老板,在这京都生活不易,听闻她还养着好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反正各有各的苦,若以后有人问起是谁出了这些银钱,这定然是算在她身上的。”
晏风华正走着突然愣住了,等等,这是羊肉?这么奢侈的羊肉能出现在街上?香料堪比黄金,上辈子在国宴上有幸吃到过一回。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对?”
“没没什么。”
晏风华去了附近一家首饰店,京都不少的首饰都出自此处,她打量着柜子上点翠加以珍珠为配饰的一整套头饰。
店家打量着晏风华,“小姐好眼光,这套首饰乃我店镇店之宝,名为雀登枝!”
晏风华一听名字顿时没了兴趣。
“我再看看其他的。”一支墨绿色的簪子入了她的眼,只可惜是男子戴的,拿起来又放了下来。
“掌柜的,近日这京都好生热闹,我瞧附近好像来了不少摊贩,好像这条街的东头又新开了一家首饰店。”
店家跟在晏风华的身旁,“姑娘定是记错了,我回家都要从那里经过,哪有什么首饰店,不过街上新来的小摊贩倒是不少,上回齐家的马车和白家的遇见了,白家想退一旁让路,都腾不开。”
晏风华对着墨绿色的簪子叹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可惜了。”她冲着店家微微颔首,带着清平离开了。
店家一头雾水,“什么可惜了?这姑娘好生奇怪。”
清平打小就聪明,三步并两步跟着小姐上了马车,轻声道:“小姐可有什么不妥?”
晏风华撩起帘子看着道两旁的小摊,希望不是自己所想那样。
“如今天下不太平,外面时有混乱,普通百姓能入京都已是不易,又怎会做起小摊这种生意,羊肉这种奢侈之物就是陛下都未必吃得到,几百文钱还撒上香料卖我,你说到底是我亏了还是卖羊肉串的亏了。”
清平思索了一阵,“我觉得还是小姐亏了。”
晏风华笑着放下帘子坐正身子,清平盯着羊肉串一副一言难尽模样,真贵啊!
“清平,此事你切莫与任何人说起。”
“是,小姐!”
……
方容容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裙子再好看也没心思穿了,十一个金锭还差两个,一次花这么多出去,也只能偷偷溜回家将钱取出,回头再想办法补上。
“方容容,你在做什么?”季明珠已用完了午膳从前堂的后门出来,一眼便看到了鬼鬼祟祟的主仆二人。
元春一慌钱袋掉在了地上,元春蹲下身赶忙捡起钱袋,退到了一旁。
季明珠冷声道:“把钱袋拿来。”
元春摇了摇头,季明珠朝着身旁两个婆子使了眼色,她们立马冲上去抢钱袋,顺道将元春按在了地上,两个金锭出现在季明珠的手中。
方容容无奈的唤了一声“母亲”。
季明珠的脸色已冷到极致,“还真是家贼难防,一个贱奴都敢违抗我的命令,全部押到祠堂!”
元春仿若坠入冰窟,拼命摇着头求饶,“夫人饶命!饶命!不是奴婢干的。”
“不是你干的?那便是小姐指使你干的?”
季明珠命人将元春压在祠堂外。
“母亲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好了,不关元春的事。”
她将金锭丢在了方容容的面前,冷漠的看了一眼女儿,跪在牌位前恭恭敬敬给仙人们磕了三个头。
“季家列祖列宗在上,是我季明珠未能教导好女儿,望先人们原谅!”
门外传来元春挨打的惨叫声,方容容起身向外冲出去,却被门口的婆子拦住,方容容焦急哭着道:“母亲,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打元春!”
她撩起裙摆站起身,却看着女儿笑了,“你一直想要换个新的丫鬟,如此正合你意,她手脚不干净,留着只会坏了你的名声。”
“偷拿钱财的人是我,不是她!”
季明珠擦着她脸上的落泪,“傻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是她拿的,在场的婆子都看到了!你们说是不是?”
一干人纷纷应声。
可我从来没想要她的命!
她无能为力的看着门外向自己伸手的元春,面色惨白,嘴角带血,汗已浸透了头发,她嘴型在说:小姐救救我!救救元春!
板子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后背上,没一会儿她便垂下了头。
“回夫人,这贱婢已断气了。”
“尸身送回她亲人那里吧!再给她家人一些补偿,让他们对外人便说是突然恶疾去的,若我听到些不好听的,应是知晓后果的。”季明珠拉过女儿的手,“大夏天的手怎么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