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线人传来消息,云琅为谋高位,曾去牢狱中见过扶桑,暗中商议要将巡城司和巡卫司两司合并,趁着三司忙着查案,一举攻入皇宫夺取皇位,云琅则出游说朝廷大臣,支持扶桑称帝。
晏风华不过是将计就计,假意入了他们云家的圈套。
他正要下令让官差带路去寻晏风华,柔弱的声音从阴暗的墙角传来,“世子!等一下世子!”
万重青搀扶着受伤的清平走过来,她将手中的信筒交给了齐傲,“齐世子,小姐赴宴前将此物交给了奴婢,小姐恐生变故,便命奴婢寻万侍卫调遣大营的军队,好在即时,大营飞鸽传书回来,正往京都赶来。”
他看到字条的内容,下令道:“万重青,三殿下便托付给你了,我去救人。”
“是,属下遵命。”
二人快马加鞭往城南官道赶去,风云渐变,未过多时东南方便有大片大片的云过涌来,空气都湿润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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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风华有些头晕目眩,同那少年商量,“我着实站不住了,可否让我寻个地方坐坐?”
蒙面少年瞥了她一眼,还是心软得让壮汉拿来一个小马扎,晏风华这才感觉好些,用余光打量着少年郎,身上并无江湖杀手的戾气,言行举止十分得体,倒像是富家子弟。
她小心翼翼询问道:“你与已故的齐世子有何仇怨?”
“已故?仇怨?”不过是假死手段,他坐正身子思量,反问道:“你不妨猜猜我与他有何仇怨?”
她从未听闻齐傲提起与哪家的公子交恶,齐傲亲自清算的人极少,不祥的预感忽然涌上心头。
难不成眼前的少年郎,是齐恒?
他看到晏风华的脸色,想来是猜中了自己的身份,将脸上的黑色三角巾摘下扔在一旁,随年龄增长,他的五官和脸部轮廓渐渐展开,眼窝深邃鼻梁挺拔。
他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晏风华的身上,双手扣着她的肩膀嘶吼道:“我恳求他留我母亲一命,他却不顾念亲情,将我母亲送上断头台,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志不在世子之位,他何必赶紧杀绝,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他要如此待我?”
晏风华微微向后仰身,试图远离他震耳欲聋的声音,齐恒是所有计划中变故的一环,让他陷入痛苦纠结中,也许能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可曾照过镜子?”
齐恒稍微恢复些理智,“什么?”
晏风华小心翼翼重复道:“你可曾照过镜子看清自己的长相。”
“你到底什么意思?”
晏风华清楚记得告示上所写内容,宋挽心乃大域潜入大周的细作,改名换姓混入了京都城暗送情报,齐傲同自己说过,齐恒的生父不详,绝非齐慎。
“你并非是齐侯爷亲身骨肉。”
齐恒恼怒之下一把将晏风华向后推倒,晏风华掌心一痛,应是擦破皮了。
“你胡说!我是阿爹的亲生儿子,你就是个蛇蝎女人,在此胡言乱语。”他气恼的将刀伸向晏风华的脖颈,“你猜有没有人会来救你。”
晏风华眉眼微弯,齐傲对自己从不会食言。
“我信他会来。”
“公子不好了,李将军来了!”放哨的壮汉声音粗犷了些,齐恒吓得没收住力道,刀刃擦着肌肤划过,晏风华雪白的脖子上有血珠渗出。
远处一道箭向齐恒射来,将他们二人拉开了距离,齐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魂未定看着擦肩而过,扎在地上羽尾还在颤动的箭。
弓手左手勒紧缰绳在远处停下,另一手还握着长弓。
齐恒站起身破口大骂,“齐傲,你是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