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倾的身子仿佛泰山倾压。她徐徐开口:“张静怡,实验附中组织委员,这是个团干部啊。当个文艺委员手拿把掐,你觉得呢?”
郑程程低头哼笑,贺凉看她眼神示意:咋啦?有猫腻?
郑程程做口型:假的!
贺凉夸张脸:哇,刺激。
真是庆幸自己当时没瞎写。就是不知道张静怡怎么圆场……
张静怡完全懵逼,她站起来,磕磕绊绊的找台阶:“我……是个组织委员,不会唱歌跳舞……嗯……那个组织委员和班里的文艺委员的工作重点不同……班级活动文艺委员肯定要挑大梁,身先士卒为班级争光。我的组织能力在这点上没有发挥余地。”
“哦~~“老师恍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我看你写的擅长钢琴,跳舞唱歌。”
张静怡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乱写的自己掐死。都说急中生智,她灵光一闪拉人垫背,“老师,你这么一说我想到一人!”
大家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向班级后排,贺凉被眼风扫到,瞬间窒息,这神经病可别看过自己跳舞就要甩锅到我身上啊。
结果张静怡说:“傅久思!”
贺凉拍重重吐气,还好不是。
傅久思傻了,在全体期待的目光里站起来,“我……”他想辩解几句,张静怡压根没给他机会,语速飞快地细数傅久思的优点:“老师您可能不知道,傅久思唱歌非常好听,号称行走的点歌机。”
这点不假,军训拉练和休息时间少不了唱歌跳舞,才艺表演。傅久思被人推着唱过一次情歌,声音款款,深情曼曼,简直轰动全场。从那以后女生发了疯一样逢唱必点他名。
张静怡继续:“他长得还帅,老师您看!自古以来女生当文艺委员已成为思维定式,如果清一色红花里出现一抹绿,显得咱们十班是多么的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女生被这番言论鼓动,哗啦啦鼓掌。王子惨不忍睹,遮住脸,对着傅久思说:“哥们,你好像注定要成‘绿’!!”
傅久思咬牙,在众人目光里站的直挺挺,对着王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帮我!!”
王子笑的哆嗦,太幸灾乐祸被傅久思锤了两拳。他笑够了搓脸抹平笑容,胳膊高举却不是举手,食指下垂指着贺凉:“老师我也要推荐!!”
贺凉感觉头顶罩过一片乌云,她大惊,这个王子疯啦啊,为啥指自己啊,她扒拉王子的手,小声念叨他:“快放下!!!”
手扒拉出残影了终于把王子的胳膊拽下来,却堵不上他的嘴。王子说:“对不住了,为了我兄弟,牺牲你了……阿弥陀佛~”
贺凉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王子说:“老师,贺凉很会跳舞,唱歌的人多的是,会跳舞的少。秉承物以稀为贵原则,我觉得贺凉比傅久思适合!!”
男生鼓掌!!
班级气氛悄悄改变。几轮交锋后与其说在选文艺委员,不如说变成男女之争。
男生比女生直白,七嘴八舌的说女生当文艺委员,或者说贺凉当的必然性。
“老师!!贺凉会劈叉!!!”他双手展开,伸的平直:“就这样!!”
“能踢腿!!踢到脑门!!”
贺凉看他们形容自己,十分后悔。她就跳过一次舞,还是军训女生被集体起哄,轮流上台她被逼无奈上去表演的。没准备,她就把初中班级毕业联欢会上的集体舞蹈拿出来跳。
她学了八年舞蹈,走的童子功,尽管初中就不在学了,依然残存功底。踢腿,一字马很简单,没想到能在同学中引起轰动。
老师眼睛亮了,站直身体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呦~贺凉厉害啊。你俩人一个擅长歌,一个擅长舞,都很合适,怎么办呢?”
贺凉连连摆手,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毫不犹豫的卖傅久思:“老师,我觉得究竟是舞蹈还是唱歌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代表的意义。”她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盖高帽:“是世人在传统职业上的僵化性别思想和认知!我们作为新时代的高中生,要勇于创新,去旧俗树新风,这个新风就从男文艺委员开始!!”
郑程程喷笑,把脸藏在贺凉后背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这不是开始,是开刀!开炮!!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贺凉。”
贺凉芒刺在背,傅久思的怨念化成实质向她扑来,贺凉顶不住压力和他对视一瞬,被傅久思幽怨的眼神看的心有惭愧,赶紧收回视线。
念叨着对不起了傅久思,有空请你吃饭啊。但是你死我活之际我不能心慈手软啊啊啊啊啊!!幽怨美男是好看,可我贺凉不是为美色昏头的人啊!!!
装听不见,看不见,感觉不到。
贺凉卖人卖到底,一不做二不休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老师!要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举手表决吧!!”
贺凉十分肯定投傅久思的人多!!因为十班女生多,男生少。
比起爱看大长腿跳舞的男生,爱听情歌,看帅哥的女生更多!!
都是千年的狐狸,哪里轮得到这群小狐狸在这玩聊斋,肖老师知道贺凉的小算盘也装作不知,顺着形势点头:“举手表决,选傅久思的举手……”
女生齐刷刷的举手,带着兴奋。
“选贺凉的举手……”
男生不示弱竟然站起来举手。
老师“啧”了一声,点人数,数到最后一排板着脸训斥:“王子谁让你举双手的?放下……哦,傅久思胜利。恭喜傅久思。”
傅久思好惨,一句都没说出来就被人强行贴上“性别改革”的使命,在一片掌声里成为万花丛中一点“绿”。
傅久思咬牙,声音幽怨地从后方传到贺凉耳朵里:“谢谢同学对我的信任,尤其是贺凉同学。这个恩情,我牢记在心。”
贺凉抽气,呵呵笑着说:“不必客气,都是同学啊哈哈,能者多劳。你应得的,应得的。”
傅久思:“没有你,哪有我?”
贺凉想:这话……
听着……
有点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