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
他闭了闭眼，眉心皱得厉害，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姑娘满面梨花带雨，在他怀里哭到失声。虽然她有在极力克制，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在他心底翻滚，汹涌得冲到了他的咽喉处，堵得让他发不出声来。
他完全不敢去想，那段身处黑暗的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肖聿白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发顶轻轻地蹭着，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好似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过了良久，怀中的人儿逐渐平静下来。
他喉结轻滚，松了松手劲，低头察看，声音也显得有些哑，
“怎么会治不好呢，这不是还有我嘛。”
周斯年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面前的俩人抱得难舍难分，像是在上演一场大型狗血情感偶像剧。
虽然是有那么些个感人画面，可对于他这个单身狗来说，七年前就被他俩恶心得不行，七年后了还是一样被他俩恶心到不行。
不行，得阻止。
他连忙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协议，再转回头重重地敲了两下桌子，
“诶诶，差不多得了！欺负我单身是吧？这在学校里呢，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你俩赶紧把合同签了，回家爱咋抱咋抱。”
话毕，温清离从肖聿白的怀里钻出来，脸上挂着泪痕，眼尾还泛着红，一脸疑惑地拿起桌子上的合同看了起来。
合同里白纸黑字，特别是标题上的四个大字格外醒目：婚前协议。
温清离低头翻着资料，浏览了几页，几个多次出现的关键词不断浮现在她眼前。
《明目古法》、同居、名下资产估值……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温清离内心的问号是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可细细看来，这些条条款款全都是有利于她的。
肖聿白和周斯年见她一副不知所以的模样，准备打擂台，两人轮番讲解。
可肖聿白不好意思先开口，一个劲儿地眨巴着眼睛，不断给周斯年使眼色，示意让他先说。
但周斯年这个傻叉，关键时刻总是掉链子，像个二傻子一样，上下嘴唇一碰张嘴就来，
“眨眨眨眨，眼睛进刀子了啊？你说啊！你结婚又不是我结婚。”
“……”
这厌蠢症此时不发作更待何时？
肖聿白重新坐回软椅上，狠狠地往周斯年屁股下的凳腿上来了一脚。
还好周斯年常年健身，身板硬朗，不然这一脚高低得给他踹出个好歹来。
不过好在这一脚把周斯年的那根直通大肠的脑神经给踹通了，他瞬间心领神会，拿回合同，扭头对温清离进行公式化地讲解，
“嗯…那个啥，老肖为了治好你的眼睛，去找他爷爷要了传家的明目古法，但是老爷子说，必须得等到老肖结婚了以后，才能把这个古法教给他。反正说得通俗易懂点就是，想要治好你的眼睛，你得跟老肖先结个婚…”
“诶对了，好像合同里还写着那个什么时间限制的是吧？老肖？”周斯年边迅速翻动着手中的资料，边笑眯眯地找肖聿白打圆场。
来来回回翻了大半天，周斯年才在合同的最后一页上找到规定时间。
但只有11.08这四个数字加标点符号。
周斯年指着这一串数字，像是做贼一样故意压着声音，举着合同悄咪咪询问着肖聿白，
“老肖，这11.08是什么意思？是要在今天晚上十一点零八分之前就得完婚的意思吗？”
……
肖聿白有时候都替他累。
就这智商，是怎么好好活到现在的？
肖聿白满脸无奈外加无语，
“号。”
“号？什么号？steam 的那个号你不是有密码吗？”
周斯年清澈的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愚蠢，心想这不是在说结婚的事吗？好端端的问什么游戏号？真是醉了。
“11月8号。”
“求你了，别像傻逼。”
肖聿白都快被他蠢哭了，要早知道这傻叉这么不靠谱，他就自己编了。
“？”
温清离动作一顿，直勾勾地盯着俩人看，正想当她开口问点什么的时候，会议厅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
“温老师！不好啦！刚刚高三的几个学长想要来我们班里挑事，被许泽洵给拦下了，然后白翊霖出去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打起来了。”
由于高度近视，温清离此刻眼前一片模糊，她微怔了下，迅速戴上墨镜，扭头一打眼看过去，这孩子好像有点眼熟，而且长得有点像自己的课代表林千予。
她再仔细定睛一看，才发现进来的女孩子就是自己的课代表。
温清离顾不上太多，二话不说起身就跟着林千予往班里跑。
而肖聿白跟周斯年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跟在温清离身后。
毕竟都是高中生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要是真打起来了，那哪是温清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拉得住的？误伤了怎么办？
等四人即将抵达教室的时候，架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高三那帮来挑事儿的混混，还剩下三五个在门口叫嚣，其余的早已溜之大吉。其次再剩下的，就是高一十二班门口的一片狼藉。
各种生活垃圾被倒在教室门口，走廊边的窗户上还有被用粉笔灰和不明液体混合在一起的合成物写的“书呆子”三字，一股尿骚味徘徊在高一十二班门口久久散发不掉。
让人没想到的是，此时走廊上还站着个“帮凶”在把风，一看有老师上来了，便赶紧回头朝着教室外还在叫嚣的那几个小混混大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有老师来了！快跑！”
巧的是高一十二班紧挨着楼梯道，高三挑事儿的几个学生一听到信儿撒腿就跑。顺着教室一拐弯儿，跑进楼道里开始四处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