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向州宫申诉嘛!”张观主伸手虚指上方,慢条斯理道。 去州宫申诉?那不是金銮殿上告太子,自找难看吗?老子还没这么傻! 要申诉,也得是总殿! “我是总殿任命的馆主,你无缘无故停我职,可有依据?”杨珍问道。 既然要告状,他自然得问个明白。 “你看看,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张观主双手一摊,带点戏谑,又带点告诫:“杨师弟啊,老哥啊可没停你的职。你呐,还是巫水县馆的馆主,该领的俸禄,该你管的事情,哪样也没不会你的!” “方师弟去巫水县,不过是担心你年少冲动,粗心浮气,替你把把关而已。这三个月里,你做的决定,是执行,还是否决,方师弟比你有经验,你得听他的!” “老夫是巫山郡观的观主,”说到这里,他语气渐渐严厉:“掌管六个县, 七百万人口,四千修士。这点权利, 老夫还是能做主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 后面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杨珍拱拱手:“今日之事,属下定会向总殿申诉!告辞!” “请便!”张观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冷冷吐出两个字。 …… 不管杨珍愿不愿意,至少目前,他无法抗拒张观主的安排。 就这样, 他身边多了这位笑里藏刀的方宏,和他一同前往巫水县。 两地之间同样有传送阵,当两人现出身形时,方宏马上被人认出: “哎呀呀, 方主科大驾光临鄙县,可是要来喝酒?”那人打趣道。 “少废话!把你们钱副馆长叫来!”方宏脸色一板,很不客气。 那人立即屁颠屁颠跑去唤人。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看着颇为精明干练的汉子跑了过来, 对着方宏一顿点头哈腰,吹捧恭维。 “钱坤,”方宏命令道:“将县馆的人都召集过来, 本主科有要事宣布。” 那钱坤瞅了一眼杨珍,见他非常年轻,脸上露出疑惑,也不吭声,转身集合人去了。 杨珍全程一言不发。从流程上来说, 方宏这时是郡观的代表,需由他来宣布新馆主的到任,他这时候不合适出声。 钱坤动作很快, 没多久人都到齐, 在一座大殿内, 稀稀落落坐了二三十号人。 方宏毫不客气在台上主位落座,杨珍见旁边还有一张座椅, 便默不作声坐下。 到了这个时候, 方宏也不能再藏着掖着, 伸手指着杨珍道: “诸位, 这是杨珍杨师弟, 你们的新任馆主。” “哗!”台下响起轻重不一的掌声。有人拍得很用劲,似是由衷欢迎新馆主;也有的应付式的拍几下,目光复杂的望着杨珍。 审视、嫉妒、好奇、不屑,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杨珍起身抱拳,正要说两句,却见方宏头也不抬,继续说道: “不过嘛!杨师弟年纪太轻。张观主说,要他先学习学习。这三个月,本主科就住在巫水县,替他处理处理事务,哈!” 台下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有人看向杨珍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轻蔑。 杨珍情知这个时候,和方宏斗嘴皮子毫无意义,便又抱了抱拳,缓缓坐下。 就当是磨炼自己的心境吧,当年在郡观学堂,自己都能忍,现在又算得什么? 云均老祖,你老心态若是放宽些,那姓祝的三言两语,又岂能将你激的走火入魔? 修炼之途,当风物长宜放眼量啊。 想到这里,他淡然一笑,心中已是古井无波。 见他一脸的平静,有人更加不屑;也有的人,却慢慢停止了嘲笑, 神色中若有所思。 …… 方宏洋洋洒洒,先是赞扬前任馆主的做事, 又指出巫水县馆的几处问题, 接着又交代了几件事务。杨珍在一旁听得有趣。单论对本县的熟悉情况,这方宏倒是比自己强多了。 这么一讲, 时间差不多到了午时正。到的最后, 方宏也不征询杨珍意见,直接手一挥,喊了声: “散会!” 大殿内霎时闹哄哄一片。 “且慢!”杨珍站起身:“方师兄讲完了,我现在可以讲两句了吧?” “杨师弟有什么话,下次再说吧。”方宏不在意地摆摆手。 “砰!” 一声巨响,身下的座椅当场崩裂,一条椅子腿蹦得老高,被杨珍一把抓住,抄在手中把玩。 “怎么,我堂堂总殿任命的巫水县馆主,在本馆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吗?” 台下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都一脸讶异地看着发怒的少年。 刚才还一副老实受气包的模样,原来并不是孱头啊! 顿时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好戏。 方宏脸沉了下来,与杨珍双目对视。从少年毫不退让的目光中,他相信,只要自己再说半个不字,对方肯定动手。 那么,要不要打这一架呢? 老子筑基二层,你不过一个练气八层,我怕你个球! 虽是如此鼓气,可少年眼神中那不加掩饰的杀意,却是让他心底发虚。 他或许不清楚那是杀意。是只有亲自动手杀过人,才会凝练出的杀意。 但这并不妨碍他心中产生的警兆,似乎自己只要动手,下场会非常惨。 一刹那,他退缩了。 “抓紧时间,别耽误大伙的午宴。”他冷着脸道。 杨珍有什么要说的呢?这个时候,他无论说什么,不管是勉励大家好好做事,还是威胁警告那些作奸犯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