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套房,除了眼前这间客厅,还有三个卧室,都打上了防止窥探的阵法,显然里面有人。 杨珍也不在意,望着桌前的女子,笑而不语。 陈茹似在深思, 直到杨珍进来才恍若如梦初醒,连忙离开座位,盈盈下拜: “陈茹谢过杨道友四年前相助之恩。” 杨珍伸手虚扶:“当时我也是身陷是非,不想再惹麻烦,所以没有指认你,你不必谢我。” 陈茹坚持行完礼, 起身后说道:“杨道友光风霁月,又岂是小人所能构陷?不管如何, 杨道友当日之恩, 陈茹深感铭记。” 说话间,杨珍已来到四方桌前坐好,陈茹忙走过来,给他盏了一杯茶,在一侧坐下后,开口问道: “杨道友今日在店中传音要见妾身,可是有何要事?” “要事没有,”杨珍摆摆手:“不过是在这边鄙小县,居然能遇上一位故人,心中喜悦,忍不住想要叙叙旧。” 说完爽朗笑道:“陈师姐不会怪我莽撞吧?” “岂敢。能在这里遇上杨道友,陈茹也是喜出望外。” “如此甚好,”杨珍指背轻叩桌面,询问道:“当日在崀山,师弟尚有一事不明,不知师姐可否为我解惑?” “何事?” “虽说当时我没有指认, 可云庆宫的问话, 师姐又是怎么通过的?” “杨道友为何问起这事?”陈茹没有回答, 而是疑惑地看向少年。 “就是好奇而已,师姐若不愿意,不必勉强。”杨珍大大方方道。 “其实也没什么,”陈茹沉吟道:“云庆宫问话,一则是需要散修互相担保,妾身正好还认识几个朋友,替我作保了;二则以神魂压迫,令你不敢撒谎。妾身也是侥幸过关,没有让他们看出端倪。” “原来如此。”杨珍暗暗佩服。 当时问话的都是筑基弟子。在筑基修士神魂威压下,这陈茹能保持灵台清明,可见其神魂也颇为强大,不可小觑。 “殷家后来还向你逼婚吗?”他又想起一事。 陈茹微微发窘,对这家伙的好奇也是没办法,想了想说道:“我从崀山出来之后,没有再回家乡,殷家没有找到我。” “那怎么可能?”杨珍奇怪道:“殷家老祖当时还是镇国殿殿主,管着天下州宫郡县。只要你没离开许国,就不可能脱离他们的掌握。” 陈茹默不作声,没有解释。 “除非……”杨珍恍然大悟:“这几年你都在荒野,是不是?” 陈茹还是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显然已经默认。 “难为你了。”杨珍有些同情地望着面前这位女子。 荒野危机四伏,她一个筑基期都不到的女修,在这种地方行走,无异于拿命在赌。 “不对,”杨珍突然明白过来,盯着对方的目光,一字一顿道:“你是散盟会的人,对吧?” 随着“散盟会”这三个字说出口,客厅仿佛骤然变冷,一股杀机从其中一个个房间涌出,将他牢牢锁住。 散盟会,顾名思义,这是散修之间的会盟。在许国,云霄宗和各大修仙家族,掌握着全天下几乎所有的修炼资源。散修为了抱团取暖,各种组织相应而生,最后形成了这个秘密同盟。 因为是同盟关系,结构松散,其下属的各个组织,散盟会根本无力管理,因而也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比如当年受雇刺杀杨珍的那个杀手组织,便是其中之一。 久而久之,这个会盟的名声并不太好,再加上云霄宗时不时的打压污化,更成了过街老鼠般,只能在暗地里发展。 …… 杨珍朝那房间望了一眼,浑不在意,反而继续问道: “当年在崀山帮你打掩护的那几名散修,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是散盟会的人?” “杨师弟,”陈茹叹了一口气:“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杨师弟如此聪明的人物,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 “我对你们的身份没有兴趣,”杨珍坦然道:“当你面说出来,不过是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心存芥蒂。不管是散修,还是家族,只要不在巫水县作奸犯科,我都不会理会,反之,我必干涉!” “你?”陈茹吃了一惊,这才想起询问对方身份:“杨道友乃是云霄宗内门弟子,如今莫非是在这巫水县任职?” “是,在下现在是巫水县馆馆主,刚刚到任。” 来自那个房间的杀气,陡然又高涨几分。 “哎,”杨珍无奈道:“能不能劝劝你这朋友,别动不动就杀机毕露,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陈茹心中还在为对方身份震惊,这位杨师弟,如此年轻,居然就已经掌管一县之地! 如果他能帮我们…… 顿时,她对这次来梁家镇的事情,又多了一分成功的希望。 “张师兄,”她朝房内喊去:“杨道友并无恶意,还请师兄勿要冲撞了客人。” 房间的杀气蓦地消失。 “杨道友,”陈茹给对方续上一杯茶:“你今日找我,可还有其他事情?” “确切的说,我有一事相托,之前询问你的身份,也是因此事之故。”杨珍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连串东西。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破破烂烂,已经失去储物效果的储物袋,以及一些灵石、丹药、法器、符箓,还有两本纸质的功法,一堆衣物,其中包括女子的衣物。 “这是吴昭田和那冯小雨的遗物,”杨珍介绍道:“这二位当日为那妖猴所害,储物袋也被妖猴扔在洞窟。后来,我从洞窟逃出时,顺便将他们的遗物一并带走了。” “我翻看过这两本功法,从那吴昭田笔记的字里行间中,猜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