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上人,曾经在襄州遭遇了一场中型兽潮,比这次规模还稍微大些。他当时出手,斩杀了不少妖兽,活人无数。” “回去之后,宗门却是极力澹化此事,并没有对他嘉奖。倒是后来捐款救助襄州之时,却有人找上门去,强行摊派他出钱,以示羞辱。” 杨珍轻轻敲敲头,燕七上人这件事,他也非常清楚。 迄今他空间还留存着一件破旧的道袍,就是当年嬷嬷在拍卖会上,以三千灵石价格拍得的燕七之物。 后来这道袍在青螺山,还救了他一命。 当时他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这道袍自动护主,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是衣衣在紧急时刻,激发了此物的防御。 “属下听说,燕七师叔不喜自夸,回去没有跟人提起,没什么人知道他在襄州做的事情,所以宗门才没有奖赏。”杨珍质疑道。 “哈哈哈!”皇甫宫主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杨馆主啊,”他乐呵呵道:“我且问你,既然燕七上人没有跟人提起,你怎么会知道的?” 杨珍神情一滞。 “再说,宗门若有心奖励,即使当时不知,以后知道了,难道不会弥补?”皇甫追问道。 杨珍恍然大悟,脸色渐渐阴郁。 “燕七上人,可是咱们太上老祖的族人,否则,他做的这些事,不但无功,说不定还会被镇妖殿告一状呢!”皇甫宫主冷笑道。 杨珍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这就是老夫要说的第二点了,各司其职。”皇甫宫主侃侃而谈: “宗门对各殿院的职权划分,非常明确,等闲不得跨界。比如咱们崇云宫,虽然负责一州之地的修士与民生,但不少乃是高屋建瓴,一些具体事宜,则由其他殿院承担。我们若是插手过多,反遭忌讳。” “比如灵山矿场,有宝源殿统管;断桉判桉,需经执法院审核;这剿灭兽潮,降服妖兽,大多是镇妖殿事务,我们不宜干涉太多。” “可是,”杨珍愤然道:“这次巫水县兽潮,可没见镇妖殿出什么力气。” “怎么没有?”皇甫讥笑道:“你不是在那什么霭山村,见到崇运商社的人吗?” “可是他们却是隔岸观火,坐视百姓遭殃!”杨珍大声问道:“别人不方便出手,镇妖殿以镇妖降妖为职责,他们怎么也不出手!” 皇甫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还是耐心解释道: “镇妖殿并非没有出手。只不过中小规模的兽潮,有的若是离得太远,他们反应或许慢些,有的则交给当地郡县负责。若是郡县控制不住,他们当然也不会不管。” “可是那个时候,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哪一次兽潮,不会死上些人呢?”皇甫冷笑道:“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这毕竟还是天道,你能说天道错了吗?” “有些你以为正确的,也许过几十年,你就会明白,当日是错的!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天道,其实是最公平的!” 他这话说得不清不楚,杨珍听得有些似懂非懂。 他正要继续发问,却见皇甫宫主挥了挥手,忽然变得意兴阑珊,没了说话的兴趣: “你能持有一颗赤子之心,这很好。至于那些疑问,你且放在心中,慢慢琢磨吧!” …… 杨珍闷闷不乐地和赵玥儿退出大厅,在船头吹风。 “玥儿,”他拉着顶头上司的纤纤玉手:“览胜上人最后那些话,你听明白了吗?” 赵玥儿任她拿着手,沉默不语,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良久之后,她喃喃道:“或许是,我许国人口,七亿最为合适吧!” 杨珍一怔,勐地双眼睁大! 原来如此! 一切的根源,还是资源,修炼资源! 他瞠目结舌,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远方,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剿灭兽潮,救助百姓,究竟是对,还是错? 我守护治下民众,守护霭山村全体村民,守护像冯彩妹、冯阿竹、庞山虎这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难道还错了吗? 我这么做,是在违背天道? 那我的守护之道,是不是也与天道相悖? 与天道相悖,这,这岂不成了魔道? 我,我…… 他气息愈来愈粗重,胸口剧烈起伏,经脉内灵气渐渐有沸腾迹象…… 这是,心魔反噬! 一旁的赵玥儿看出杨珍不对劲,不由大惊,双手紧紧握住少年,在他耳边大声喊道: “小石头,小石头,你怎么啦?” 脑海内,衣衣的声音也显得焦虑: “哥哥,哥哥,你快醒醒!” “我还没化形呢!你别忘了你的誓言,要帮我化形噢!” “我是一株小草,柔弱无力的小草,你说过要保护我哦!坏哥哥,不许偷懒!” 一缕冰寒之气从经脉而入,贯穿全身,让少年打了个寒颤,神智为之一清! 紧接着,一道细若蚊蚋的闪电在他身上四处游走。这电流虽然微弱,却是经久不息,刺激得少年全身颤栗,似是在噩梦中挣扎。 熟悉的电流,还有渐渐熟悉的冰寒气息,让少年彷佛在重重迷雾中感受到两点亮光。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 是他决心要守护的对象。 不管是对是错,玥儿,还有小仙草,我绝不能让她们受到伤害,我要守护她们! 如果这也违背天道,那就让天道见鬼去吧! 老子,就是要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