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有了上次交手的教训,钩邪速战速决,几乎不给对方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一记黑色魂电将女子击晕过去。 那轮明月中的虚影,更加暗澹了几分。 杨珍虎目含泪,心中大恸,然而现在不是心软,更不是放弃的时候,咬了咬牙,他含着泪再次呼喊: “明月,明月!醒醒啊,你快醒来!” …… 石棺外,钩邪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脸色依旧苍白如雪,虽然只花了短短一息时间,而且战果也是碾压式的胜利,但魂电对她神识的消耗,却让她全身涌起一阵无力感,额头处更是隐隐作痛。 这样的攻击,她不知道还能持续几次。 再次吞服了两枚丹药,又调养了两刻钟后,她终于恢复大半。 两位皇子默不作声,悄悄躲在一边休息。 钩邪双眉紧蹙,秦明月的反常表现让她大惑不解,内心深处更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开启石棺的过程中,那贱人再次醒来,外面这两个心怀叵测的家伙突然反水,局势说不定就会失去控制。 她决定改变原定的计划。 在她当时的设想中,检查石壁只需半个时辰,打开石棺至少两个时辰,再加上心中更倾向小青石还在棺外,这才将石棺留到后面处理。 现在看起来,小青石藏身石壁似乎已不大可能。 所以,保留阁楼处的阵法以为助力,才是明智之举。 钩邪花了数息时间,将压在石棺上的禁制去掉。 又花了一些时间,调整了阁楼的阵法。 随后,她命令两名皇子:“你,站在乾位,你,去坤位。” 至于她自己,原本是打算一块参与的,然而秦明月随时可能的偷袭,让她决定留在一旁养精蓄锐,以应对随时出现的突发情况。 那两人在她的指挥下,全身法力催动,从乾坤位置以蛮力轰击石棺。 整个过程,预计需要三个时辰。 钩邪趺坐于地,一边继续恢复神识,一边不时内视识海,观察秦明月的动静。 女人一动不动地仰躺在识海一角,眉头微蹙,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表情,正在昏睡之中。 钩邪长舒口气,虽说现在这样花费的时间更长,不过自己却是轻松多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识海内传来些许动静,那个昏迷中的女人,正单手撑地挣扎着爬起,另一只在慢慢掐诀,酝酿新的攻击。 “这怎么可能?” 钩邪目瞪口呆,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惊讶归惊讶,她的反应却是丝毫不慢,一记魂电再次生成,将尚未完全站立的秦明月再次击倒。 额头处传来刀刮般的剧痛,钩邪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愤怒地几乎要择人而噬。 …… 杨珍泪如雨下。 望着明月中再次倒下的虚影,他嘴唇哆嗦,几次想要张口,几次又咽了回去。 心中的痛楚无以言表,仿佛回到那日烈火灼心的场景,恨不得以身替代。 隐隐的,他又有一分骄傲。 这个倔强的、永不屈服、无所畏惧的女子,正在用她纤弱的身躯,为我,为我们所有人争取时间! 她值得我敬重,值得我仰慕,更值得我去爱恋! 她是我的恋人,是我杨珍的女人! 杨珍强自抑制住心中的悲恸,脑海中再次响起秦明月的嘱咐: “珍弟,如果你们失败了,那个老怪物,肯定也不会放过我。即使她大发慈悲,保留我的一缕神魂,那我也会禁锢在这片识海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如果是那样,我秦明月,宁可死!” “所以,你不要心痛我,不要因为怜惜而不肯叫醒我!否则的话,我秦明月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你也不再是我心中那个救助十万生民的赳赳男儿!” “杨珍,不要让我失望!记住,一定要唤我醒来!” “明月,你说的对,与其苟活,不如拼死一战!”杨珍双手紧握,脸上青筋暴绽,目光更加坚毅。 “啊——”他一声长啸,勐地对着明月中的虚影大喊道: “秦明月,你给我醒来!” “醒来——” …… 时间逐渐流逝。 熊耳山上,此刻已是另一番光景。 经过一天一夜的歌舞和吟唱,绝大多数凡人奚民,都已经下山离去,返回家中。 沮牧齐勾带着近两百巫修,还留在广场之上。 头戴面具,舞巾抖铃,边跳边舞,仿佛一群不知疲倦的木偶。 秦国那些凡人官员,大都也返回宝船休息,修士却是一个不落,尽皆在场。 只是气氛却非常压抑,不时有人抬头偷觑祭坛前,那个神情憔悴,一身黑衣的中年人。 正是从京城赶过来的太上老祖。 老七身死,秦明月失陷祖地,然后又离奇现身,救了老八…… 突如其来寻到的石棺…… 种种不寻常之事,似乎早已预示了这次祖地机缘,会有大事发生。 然而这位老祖怎么也想不到,大秦国的皇帝,实力仅次于他的金丹真人,上一届血玉的获得者,居然会死在祖地! 为什么会这样? 祖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中年人负手望着鼓楼后的深山,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川字,忽然心念一动,看向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