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玉简出现在杨珍手中。 这是秦国安插在路王府眼线提供的报告,由秦明月转交给他。 数段曾经阅读过的记录再次映入他脑海: “宫梦璃,路王王妃,出身御兽宗,金丹三层修为……” “庚辰年八月初一,王妃离开王府,不知去向……” “十月中旬,王妃回府。当夜,杖毙奴仆、婢女等五人……” “又:截止壬午年正月,路王依旧未归。” “……” 杨珍放下玉简,递给身边的秦明月。 自前日猜测黄极将来会去寻她之后,这位秦国的女皇,便决意和他们一起行动,先下手为强。 秦明月一望而知,问道:“杨郎认为这是路王妃所为?” 杨珍点点头:“无论是娘娘这个称呼,还是修为,以及驭兽之术等等,都非常吻合,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人。” 秦明月若有所思,出声念道:“宫梦璃,路州沧浪郡人氏,金系单灵根,二十一岁筑基,被当时还是世子的路王相中,聘为正妻,入御兽宗修行。半个甲子后突破紫府,遂与路王世子完婚。又两个甲子后,宫氏晋升金丹真人……” 念完这段履历后,她分析道:“宫氏资质虽然比不上她夫君,不过三个甲子进阶金丹,在整个赵国也已是凤毛麟角。此女相貌极美,幼年便与路王相识,称得上青梅竹马,夫妻间感情也非常好,在赵国乃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神仙卷侣。” “所以,”杨珍接着她的话说道:“宫氏灭神意门全宗,很可能是她在这里没有寻到路王,迁怒之下大开杀戒。”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诞,不过修仙界实力为尊,神意门又是路王管辖下的宗门。路王妃若是真将此宗灭门,只要手脚做的干净,不留下明显的证据,可以说不会有任何后患。 即使有申娇兰这样的漏网之鱼,和一两个目击证人,若是没有其他势力的帮助,也很难告倒一位金丹真人。 秦明月沉吟不语。 “第二种可能,”杨珍继续说道:“便是她通过特殊法子找到了路王,而路王需要继续血祭一批修士,又因左臂被毁,不便动手,便唆使她造此杀孽。” 联想到当日九幽涧内的血腥场面,杨珍的这个推断显然更为合理。 秦明月微微颔首,凝眉沉思。 “杨郎的两种推测,各有一处疑惑。”她缓缓道。 “其一,路王妃是否知道幻阵的走法?若是知道,她为何不进去搜查?若是不知道,为何不在神意门寻两人带路?” 】 “幻阵是那国相破解的,应该没有告诉路王妃。至于为何不找人带路……”杨珍皱了皱眉:“这其中也许有其他隐情吧!” “第二,”秦明月不置可否,接着道:“路王虽然富有,然神意门千年所藏,近千万灵石的资源,绝对是一笔不可小觑的财富。路王妃即便血祭这些人,也完全可以逼迫他们说出库藏所在,二者并不冲突。” “没有道理放着这么一笔横财不要啊!” “还有,路王若是寻到,为何这几年从未回府,他做什么去了?” 杨珍眉头皱得更紧。秦明月说的这些,他都缺乏有力的说辞加以反驳。 “如果不是路王妃,难道……”他脑海中闪过七霞的身影,随即摇了摇头。如果是这位元婴娘娘出手,大长老恐怕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而且,也找不到她这么做的理由。 “此事扑朔迷离,”他长叹一声,转头对申伯彪等人道:“本座会继续追查此桉的凶犯是谁。至于尔等,且放下此事潜心修炼。只有修为上去了,以后才有能力替宗门报此血仇,听明白了吗?” “属下遵命,属下谢过少主大恩!”申伯彪老泪纵横,俯身跪倒。他那两名弟子,以及申娇兰等也相继跪下,凛然听命。 …… 盆州 赵国面积最大的州,位于红砌海峡西岸。四面环山,中间为一盆地,故而得名盆州。 是日黄昏,太阳的余晖洒落在山林之间,将一切都染成了金黄色。山峦起伏,云霞缭绕,一艘飞舟出现在盆州东南角的群山上空,盘桓片刻后,朝着某处山谷疾驰而去。 那里正是钩邪残魂记忆中最后一处灵藓种植之处。 俄顷,秦明月从飞舟一跃而下,目光警觉地巡视四周后,轻声道:“出来吧!” 杨珍从女子手腕上的石链上闪现身形,朝她展颜一笑,随即在不远处的树下盘膝而坐。 如此小半个时辰过去,经过衣衣和附近草木的交流,确认这一个月内,此地没有任何可疑之人出现。 他稍稍放下心来,心念转动间,一名又一名修士从空间跃出。 整整三百八十名筑基修士,另有申伯彪这名紫府。 随着一声令下,每个人身边都出现一只寻灵鼠。除了申伯彪身边那只明显大上一圈外,其他都是一阶灵兽。 和上次在楚南郡不同的是,如今每一只寻灵鼠,都有一名修士与之缔结了血契之法,从而可以借助灵鼠的视野,看清周围的动静。 如此操作,可以最大限度查清周遭的情况。倘若黄极此刻就在地下,以此人的狡诈敏感,乍然出现的寻灵鼠必定会引起他的警觉。那只灵鼠,很有可能会被其击杀。但有了共享视觉,即便出现这样的情况,也能很快的查明原因。 对付黄极这样的老怪物,必须慎之又慎。 不多时,所有的一阶灵鼠如鸟兽散般窜入四周的草丛、树林,数息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只二阶灵鼠陪伴在申伯彪旁边。 三百多名筑基修士则各自盘膝而坐,凝神闭目,以神识控制着血契中的灵鼠,按各自划定的区域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