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摇头。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上哪都差不多。
“你加油啊,语文再提高点上A大还是很有希望的,”彭越从她比了个大拇指,“到时候我就抱你俩的大腿了。”
陆眠笑笑,摆摆手,同他们告别。
彭越看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扭头问江沉:“你说她下学期还来么?”
“什么?”
“嘶,怎么说呢......就是,”彭越挠挠头,斟酌着措辞,“感觉她做好了随时要走的准备一样,对这里没半点留恋。”
江沉低下眼。
彭越见他没回应的意思,悻悻闭上嘴,去卫生角拿扫帚。
这时,身后传来江沉的声音,寡淡到极点。
“会。”
另一边。
陆眠回家里,回房间放下书包,紧跟着下楼。
她最近在生理期,阿姨记着时间,给她端上碗红糖水,等在她喝的间隙,说:“隔壁好像快装修好啦。”
手中的勺羹顿住,陆眠往窗外看了眼。
能看到几个工人在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一面招牌已经被摆出来。
招牌上的字被灌木丛遮挡,看不太清。
阿姨在旁感慨:“我昨天去买菜还撞见新来的那户,好像是什么大学的退休教授,两口子都是慈眉善目的人。”
“唉按说现在这世道,大学教授都缺钱花,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给高中生补习。”
陆眠不吱声,收回目光,安静喝她的红糖水。
...
寒假后第二天。
江沉骑车到外公家,帮外公搬家。
其实也没什么好搬的,前几天搬家公司已经将大件都搬过去了,江沉要收拾的无非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物件,和外公家那几只老猫。
一只玳瑁,一只长毛狸花,还有一只十二色金渐层。
江沉将他们挨个装进航空箱。
锁门前,他最后看了眼这栋长大的房子。
大门上那张残破不堪的此房待售格外碍眼。
这儿位置偏,又是老旧小区,一套八十多平方米的老破小也只能卖个几十万。
方芸一个月除开那些杂七杂八的检查项目,光是药钱就要去大几万。
江沉不知道这些钱能不能撑到他能赚钱的那天,也不知道方芸能不能活到他长大那天。
但现在想这些都没意义。
江沉长出了口气,将航空箱放到自行车后座。
忽然,手机响了声。
江沉看了眼来电显示上的那人,没接。
不过三秒,那人又发来条信息。
江沉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字,沉默很久,在下一通电话打来时,点了接听。
到外公新家时已经是傍晚,过了晚饭时间。
老房卖出后,外公就找了这间位于高档别墅区的房子,理由很多,最主要是钱。
这儿的业主条件好,重视教育,能够也愿意支付补习费;
而且,房子原主人急着去国外与子女团聚,同意低价将房子转租给他们,租金打七折。
现在房子已经被改造完毕,一楼被改造成教室,地下室和二楼是生活区。
江沉拎着航空箱,按响地下室的门铃,是外婆开的门。
“怎么这么晚?你外公都吃完晚饭去遛弯了。”外婆问。
江沉踏进房门,面不改色地说:“自行车链条掉了,拿去修。”
“哦,”外婆用手在围裙上擦了擦,“那你饿不饿?桌上还剩了点饭菜。”
江沉摇头,眼皮耷拉着,带了倦意,“有点累,在沙发上窝一会儿。”
晚上还要回自己家照顾方芸。
他没在沙发上睡多久,就被外公的大嗓门吵醒。
再一听,猫丢了。
江沉对着天花板放空几秒,在外公的翻箱倒柜声中坐直身子,从肚子上跳下只猫,定睛一看,是玳瑁。
长毛狸花在窗台那窝着。
刚搬进来,还未封窗,江沉将狸花从窗台上抱下来,交到外公怀里。
“我去外边找找。”
他说,穿好外套出门。
知道那只金渐层是亲人的性子,江沉打算去对面问问。
对面房子和外公家差不多的构造,三层,前边一个开放式的小花园。
江沉径直走进去,正要摁响门铃,余光触及花园中的亮光,好像有人在。
他循着光源望去,呼吸停滞。
暖黄色光圈中,陆眠盖着毛毯蜷缩在摇椅上,手上抱着的平板还亮着,人却睡熟了,淡金色长卷发一路从椅子垂落到草坪上,扑散开。
江沉目光也跟着下落,看见椅子腿那趴了团黑白色的毛毯。
貌似是活的?
江沉忽然觉得不对,盯着那滩“毛毯”细细打量两秒,差点气笑。
那“毛毯”上四仰八叉躺着的,不是他家猫,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