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朋友拍合照,意外拍下了那个小乞丐,我开学把照片要过来了,其实我也不能确定,但这世界上有灰蓝色眼睛的人可不多。”
“别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我啦,好像我干什么了一样,我承认我是有点嫉妒这种漂亮得高高在上的人啦,所以原本打算吓吓她来着,不过她好像不是很在意,搞得我也没法确定了,你自己去想吧......”
申婷婷声音一顿,忽然意识到在她碎碎念的那么长一段时间里,江沉就那么看着她,眼神始终平静。
“你知道?”
江沉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将照片放进口袋里,垂着眼重复:“世界上有灰蓝色眼睛的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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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就叫我,”护士调好流速,转头叮嘱,“你家长有过来么?要输挺长时间的,你可以在这里睡一觉。”
江沉摇摇头,护士没说什么,交代他哪个按钮可以控制床铺的升降。
医院里躺着输液和坐着输液是不同的价位,江沉没打算多付钱,可中途于浩来了趟,强硬的给他换了床,说有人帮他垫付医药费了,说完他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眉头紧缩,大概是去应付教育系统的领导了。
江沉没有力气去细想那位给他垫付了医药费的人是谁。
他数着分钟,在平常起床的时间给方芸打了个电话,提醒她要好好吃药,配合医生检查,方芸嗯嗯的应了,让他今早出门前吃根油条和两颗鸡蛋,能考一百分。
江沉无奈地笑:“现在满分都是一百五十分了。”
挂断电话,江沉仔细回想了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确定一切如常后才闭上眼睛。
他实在太累,麻药在身体里发挥作用,几乎在靠上枕头的瞬间他就睡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梦里随着湿润的雨气席卷而来的,还有若无若无的香气,缥缈又模糊。
他难得睡了个好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阳光在他眼前集散,汇成散乱的光圈。
江沉花了几秒才从暗无天日的沉睡中醒过来,跟着一惊,扭头看向输液架的方向,没有看到预想中血液倒流的场面,针头已经被拔掉了。
“已经下午了,你睡得太沉,我没敢叫你,就帮你和于浩请了假,不过你伤得很重,晚上可能还要再来。”
角落里传来声音。
香气从梦境过渡到了现实。
江沉猛地扭头,表情却称得上不知所措。
阳光里,陆眠坐在窗边的塑料椅上,没有离他太远,也没有离他太近。
栏杆的影子的投在她脸上,光影为她镀上圈温暖的光色,长发披散下来,漫卷如云,美得近乎虚幻。
“我是真的啦,”陆眠好像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无声的笑了下,露出酒窝和虎牙,“只是出了趟国,不要一脸我刚从地狱中回来的样子。”
后面那话只是为了缓和气氛,但看样子好像没起到效果。
房间里依然安静得可怕,无声的尴尬和疏离在空气里涌动。
不知从哪起了阵风,窗帘到处乱跑。
江沉突然意识到太过安静了,这是公用的输液室,病人和护士来来往往,可现在他们都不见了。
“你让他们离开了?”他慢慢坐起,声音嘶哑。
“嗯,有点吵。”
陆眠从旁边的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给他,顺便将椅子往前挪了挪。
很奇怪,明明大半个月没见,他们相处起来的气氛仍是自然而熟稔,好像那半个月的时间凭空消失了。
但又有什么真切的改变了,江沉慢慢喝着水,沉默不语。
陆眠自动将他的沉默理解成另一种意思,“你在找申婷婷吧?她喝了太多酒,医生说她有点酒精中毒,现在在另一个诊室输液。”
“看起来你们昨晚过得挺疯狂,”陆眠盯着他打了绷带的手臂,勾了勾唇,语气听不出情绪,“没想到你还挺会打架的,那一撞直接把其中一个人的肋骨撞骨折了。”
江沉皱了下眉头,他能听出陆眠温和声音下的情绪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却不知道那恼火源自何处。
迟疑几秒,他选择保持缄默。
“不想问我怎么知道的?”陆眠问。
江沉摇摇头,他其实想问陆眠为什么做出那副要永别的样子后又跑了回来,好像离不离开全凭她的心情,可他不敢,因为陆眠的心情看上去真得很差,如果说刚才还是冰面下情绪暗涌的话,现在冰面直接破了个洞。
“因为你打的那个开跑车的,是我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