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砸东西的她爸。
渐渐的也分不清爱与不爱的区别了,只觉得很累。
“你是不是还怪爸爸呢?我爸爸承认那天着急了,是说的有点过分,但你也做的不对,不懂人情世故,性格太倔,不会讲话,像你叔叔一样......”
陈扬祖看陆眠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也不说话,以为她态度软化了,挺高兴地走近几步,要去拉她的手。
陆眠回过神来,后退一步,对保安说:“我不认识他,麻烦送他出去。”
说完,就往小区里走。
“什么不认识?!”陈扬祖急了,上前几步去拽她,“我是你亲爸!亲爹!保安同志你别插手,小孩子闹脾气呢!”
陆眠甩了几下,没甩开,冷下脸。
场面一下僵持住了。
“陆眠。”
后来传来道声音。
下一秒,手臂上的重量就被人暴力扯开了,江沉从后边绕过来,也没看前边的陈扬祖,就低着头和陆眠说话:“等你半天,你在这干嘛?”
陆眠整个被拢在他投下的阴影里,愣愣看他一眼,又看向陈扬祖。
陈扬祖这会也反应过来,指着江沉惊讶道:“你是之前那个......”
江沉还是没看他。
好像眼前根本没这人似的。
他视线全落在陆眠脸上:“认识?”
陆眠摇头。
“那走吧。”江沉拍拍她脑袋,牵着她往前走。
陆眠被他手心里的热气一烘,才发觉自己的手在抖,手指也凉得不像话。
陈扬祖还想上前,江沉就着着这姿势侧了下脸,眉眼下压,瞳孔黑漆漆的,眼里仿佛结着层冰。
和七年前,想用凳子给他脑袋开个瓢的眼神如出一辙。
走出去很远,江沉才放开手。
一路沉默。
陆眠倒是想江沉问一两句问题,可他什么都没问。
到家门口,她翻口袋找钥匙时,想起正事,“水......”
“要撸猫么?”
陆眠愣住。
“姑且算种健康的解压方式,”江沉垂下眉眼看她,“而且今天过节,我奶奶做了一桌子半旦宴。”
陆眠:“......?”
“什么节?”
她是真不知道,陈扬祖说过节来看她,她以为就是个借口。
“半旦。”
江沉说完,看她还是一脸疑惑,笑了下,“按你们外面的说法,应该叫中元节。”
陆眠哦了声。
然后就看到了窗户边探头探脑的江沉外婆和外公。
“......”
被外婆半推半拉拽进江沉家时,陆眠脑子才后知后觉地绕过弯来,这个什么半旦节......不就是鬼节么?
进了门,又是那个熟悉的门廊,熟悉的餐厅。
和熟悉的外婆。
陆眠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江沉外公,他看起来更严肃些,像那种大学校园里随处可见的老教授。
外公问她:“沉沉说你是做科研工作的?”
“嗯。”
“挺好,为国家做贡献。”
外公一句话没说完,被外婆捅了几下,给他使眼色:“说什么呢,人小孩好不容易来做客,你问人工作干嘛?”
一转头,对着陆眠喜笑颜开,“小陆你第一次来家里吃饭,不要拘束,多吃点啊,这个螃蟹要不要?他外公今早专门上海鲜市场买的。”
陆眠刚想说不要,碗里就落了只拆好壳的蟹腿。
江沉行云流水的将自己盘子里的螃蟹都拆完,和陆眠交换了盘子,看她基本没怎么动筷,皱了下眉头。
“不饿?”
“......不是。”
陆眠不知道怎么说,看着对面嘴角压都压不住的外婆。
就是。
这场景,为什么这么像......见家长?
江沉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无所谓道:“不用管他们。”
“啊?”
“我只要带个女的回来他们就很高兴,至少说明我性取向正常,”江沉将一叠蘸料推过来,目光碰到她手上经久不愈的旧疤,顿了顿,“前几天我助理来拿资料,也是这样,非要留人家下来吃饭。”
“这样......”
陆眠想到什么,轻声问:“那,他们不会觉得你脚踏两条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