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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1 / 2)

桃红色的菲薄纱裙,月白色的缀花抹胸,只要微微抬手就能滑到手肘的广袖,稍稍弯腰就能泄露一半的胸前“春光”。

九笙低头端详了半晌自己的装扮,终是忍无可忍地拽了方面纱出来,把脸给挡了。

“小的虽与阿姐初次共事,却也真真能瞧出阿姐与旁的史官不一样。若今次换旁的史官来,恐怕留仙楼这三个字刚出口,史官大人就拂袖而去了。”

宋时从将她送进这座花楼,夸她的话就没停过:“阿姐这般豁的出去,定能写出一篇令朝堂震动,江湖翻涌的惊世记载,莫说是上佳了,上上佳都能评得!”

“……过了,”九笙将脸给捂严实,又尽可能地把面纱往脖子下面拽拽,能挡一寸是一寸,“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的名叫宋时,宋就是那个宋,时就是那个时。”

宋时一脸谄媚:“小的说的一点儿也不过。浔王爷这样的大人物,本就没几个人能接近。他这一路代天巡狩,也没听说哪个史官近了他身旁。阿姐宽心,您定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是。

因为浔王自京畿而出后,白日专心赶路,夜里寻花问柳,没有一日宿在行宫别馆,青楼倒是睡了个遍。

今日,车驾入了锦州城,以他那好色风流的脾性,夜里势必是要宿在此处最大的青楼——留仙楼。

览星阁中人,虽被世人戏称为野史官,但好歹顶了个官字,多少是有点儿傲骨在的。尤其那些常年与王侯打交道的史官,自是不愿拉低身价,自讨羞辱,到这种腌臜的地方来。

“阿姐,”宋时继续喋喋不休,“若您得了上佳,可万莫忘了小的。浔王往咱锦州城来的消息,可是小的传信去的阁里。到时赏赐了……”

“宋时。”九笙打断他。

“是,阿姐。”

“你这张嘴,”她有些疑惑,“是怎么让你一直活到现在的?”

宋时一愣,继而笑道:“阿姐开玩笑了不是,小的的命,时常就靠这张嘴呢。说错话了才会送命,说对了,不就送福送喜送好事了嘛!”

年纪不过十之六七,却将市井习气学了个十成十。

九笙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他。只觉他脸上仍存的少年稚气,将那浑身透着的世故圆滑衬得愈发丑陋。

宋时见她不说话,只将自己盯着,本打算坦然地迎上去,可四目想接,他才发现,眼前这位史官,有着比旁人都清透明亮的眼。

似能洞察人心。

他敛起笑意,看向了旁处:“阿姐这般看着小的……”

“我虚长你几岁,你既称我一声阿姐,便不必这般称呼自己。览星阁里,野史官与传信者同级,没有高低之分。还有,”九笙走到一旁坐下,“我不喜欢过于聒噪的人。”

“明白,小……”宋时一顿,似有些别扭地道,“我明白,阿姐,时辰不早,告辞了。”

走到门边,他又停住脚,似是想说什么,可回了头,却见九笙一派淡然地端了杯茶在喝。

若他再说话,倒真成了聒噪之人。

宋时离开后,九笙便起身坐到了床边去。脊背懒散地向后靠着,两条腿闲闲地搭在一起,偶尔晃两下脚,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

她闭起眼睛,脑子里转的全是怎么接近浔王,怎么让他在锦州城里多留些时日的法子。

日光隐没,月上柳梢。

留仙楼霎时变得热闹起来,琴瑟歌舞相和,间或杂着男子与女子的调笑声。不用看都知道,楼下的该是一派荒淫又奢靡的景象。

不多时,偶有脚步声往二楼来了。九笙没动,只是静静听着,直至……

一道极尽微小的声音响起,似夜风拉扯过衣袍,紧接着又是一串轻而快的脚步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她猛地睁眼,几步跨到窗边,右手探入广袖,将防身的匕首摸了出来。

那人停步在窗边,黑影印在窗纱之上,与她仅有一窗之隔。

九笙屏气凝神,瘦削的身子贴上墙壁,目光紧盯着窗口的动静。

不过眨眼间,来人推窗、翻入、关窗、落地,每个动作都极尽干脆利落,悄无声息,仿似练过千万遍。

黑衣劲袍,黑纱遮面,看来是敌非友,来者不善。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屋子里没人,微一怔神。九笙便在这一怔间出手,从后方出手,直取那人后心。

咫尺距离,她出手极快,可那人却只是脚步微挪,往旁侧一闪,轻松地便躲开了她的攻击。

两人立时缠斗起来。

对于自己的功夫,九笙一直有清醒的认知。若对方的功夫只是三脚猫级别,她靠着小聪明占个先机,打的时候再努努力,赢应该不在话下。若对方是个练家子,那结果……

就是她努努力,周旋个十招八招,然后觑准机会,顺利逃脱应该没问题。

可今日……她不能逃!若逃了,关于浔王的记载可就没了!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在眼前飞了,她不甘心。

但……

绕是再不甘心,煮熟的鸭子该飞还是会飞。

十招下来,她被擒住了手腕,整个人也被抵在了墙上。

黑衣人身材高大,逆着烛光,根本看不清他的样貌,而那重重身形,却将她完全包裹在内。

霎时间,兜头而来的压迫感与危机感,在这昏暗的光线中陡升。

眼看黑衣人化拳为掌,直取她颈部,九笙只能用力挣扎,可这样的挣扎,于他的力量来说简直是蚍蜉撼树。

手掌未落,掌风已至。她下意识地闭紧了双眼。

意料中的疼痛甚至黑暗并没有袭来。

九笙犹豫着睁开眼,顺着黑衣人的眼神看过去,却发现……

方才挣扎时,广袖从她的手腕与那人手掌的

缝隙中滑落下去,正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还有手臂中央那红如朝阳的纹样。

无论是翻窗还是打架都干脆利落的黑衣人,此时竟然盯着她白白的手臂愣了神。

这……登徒子!

九笙羞恼,捏紧了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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