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将纸片伸进门缝,上下来回移动。
他的手掌不宽,每根手指都饱满修长,手背激起几条明显的青筋,隐约能看到着陈年伤痕。
徐生将纸片抵在锁舌处剐蹭几下,带着门把手往里推了推,防盗门轻而易举的被他打开。
宋茱萸看得目瞪口呆。
他将嘴上的烟夹在手指,半眯着眼欣赏着她精彩绝伦的表情变化。过了片刻,他笑了,又好心提醒她,“找机会换个锁吧。”
宋茱萸有些难以置信,她知道这门不怎么结实,却没想到连带着门锁都算不上靠谱。
对于独居女性来说,这并不安全,她小声问:“镇上有换锁的地方吗?”
徐生抬了抬眼,淡声道:“我这儿。”
“普通锁、智能锁都有,价格不算便宜,但至少不会这么轻易被撬开。”
晚风将室内的空气吹到了门外,与五金店的金属气味不同,是一种属于女孩特有的清甜气息。
徐生将烟放回嘴里,“考虑好了可以找我。”
宋茱萸点点头,还没来得及问他今晚开锁的费用,徐生就转身往楼下走了,只余下深深浅浅的脚步声。
“谢了。”宋茱萸趴在扶手栏往下看。
徐生没有回答。
只有打火机金属的摩擦声给予她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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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过天晴后的空气格外清新,宋茱萸吸了口来自田野的泥土芬芳,提着早餐往学校赶。
上学时迟到,上班也迟到,说的就是她这号人。
当宋茱萸步履匆匆来到教室门口时,旧广播里恰好响起叮铃叮铃的上课铃声。她抚着胸口喘了喘气,故作镇定地走进教室。
班上的纪律还比较好,不少孩子已经自觉地拿出课本进行晨读,宋茱萸非常欣慰地点了点脑袋。
她目前担任的是二年级的数学老师,以及班主任工作。好在小镇的生源较少,全班总共30多名学生,大多数孩子也比较听话,没太让宋茱萸操心。
她将包包放置在讲台上,跺着慢悠悠的步子,顺着过道的空隙,巡视学生们早读。
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宋茱萸将窗帘拉开后,目光瞬间被垂着脑袋的夏小林吸引了过去。
夏小林将整张脸都挡在书页里,只露出半颗饱满的头顶,不过头发被人剪得一长一短。甚至还有几处被理得光秃秃的,看着像个滑稽的足球。
宋茱萸赶紧将他的书挪开。
夏小林抬起头似哭非哭、皱着张脸望着她。
“你头发怎么了?”宋茱萸很诧异。
夏小林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把脑袋埋得更低了。周围的同学也回过头来取笑他,夏小林连耳根子都烧得红透。
宋茱萸整顿一下纪律,将夏小林叫到了教室门外。
“头发到底怎么回事?”宋茱萸瞧了瞧他的头顶,“你自己弄的吗?”
夏小林抿着嘴不说话,他侧着脑袋往教室窗口边看了眼。
宋茱萸也看过去,恰好撞见徐松松装作无事般,鬼鬼祟祟地收回视线。
“怎么弄成这样的?你说给宋老师听。”宋茱萸半蹲着安抚着他。
夏小林喏喏嘴唇,最后绷不住突然大哭。
“宋老师,我不敢说。”
“他们说我如果敢告诉老师,就会把我头发拔光光……”
他们?
宋茱萸这才反应过来,夏小林可能被同学欺负了。
“他们是谁呀?”
夏小林抹了抹眼泪,“不行,不可以说。”
宋茱萸缓了缓,柔声安慰道:“没关系,你还记得宋老师给你们说过吗?”
夏小林抬起了小脑袋。
“与同学发生矛盾、或者被人欺负了,要怎么做?”
“要告诉老师,老师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夏小林将宋茱萸之前话,一字不落地回答出来。
她点了点下巴,“所以是谁欺负你,能悄悄地告诉宋老师吗?”
夏小林吸吸鼻涕,委屈地控诉,“是徐松松的哥哥。他们还说,如果我再敢欺负他,直接让我变成小秃驴。”
宋茱萸的呼吸一滞。
徐松松的哥哥。
宋茱萸一下就想到了黑夜里点烟的徐生。
她顿时觉得头晕脑胀。
这都多大人了,还玩威胁小孩子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