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滕淼将酒杯递了过去,“小萸男朋友,初次见面,先敬你一杯。”
徐生正打算拿桌面那杯酒,就听见宋茱萸替他接了句,“樊医生,他不喝酒。”
他敛了敛眉,有些莫名其妙,听见她用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不轻不重道,“酒和醋一起喝,容易伤胃哟。”
“……”
徐生只好抱歉一笑,“改天吧,今晚不方便。”
樊滕淼喝下那杯,也没打算勉强他:“行,你随意。”
许明莉又切了首分手情歌,唱到副歌部分哭得撕心裂肺。
宋茱萸扭头问:“明莉怎么了?”
宋杭捏了捏眉心,无奈又觉得好笑:“不知道啊,这阵仗估摸着是失恋了。”
失恋?
她什么时候恋的,宋茱萸都不知道。
等许明莉将这首歌唱完,宋茱萸将她人拽去了卫生间。
洗手池里反射着镜子顶端的灯光,许明莉冲进卫生间吐得稀里哗啦,最后摇摇晃晃地走到宋茱萸身旁,捧着水龙头里哗哗流出的水漱口。
宋茱萸双手抱臂,盯着她惨白的脸。
许明莉抽了张纸擦嘴,透过镜面看向宋茱萸,犹豫了两秒钟才说:“茱,我怀孕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雷劈来,宋茱萸差点没站稳脚跟。
“什么玩意?”她皱了皱眉。
宋茱萸拖她出来是想问失恋这事,怎料她直接丢出这种爆炸性消息。
“我,许明莉,怀孕了。”许明莉将纸巾扔进篓里。
“谁的?”宋茱萸脱口而出。
许明莉背过身来,靠在洗手台上,“野格的。”
宋茱萸惊得体无完肤,“不是,你俩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许明莉:“去年冬天我俩网恋分手,压根就没断过联系。后面他就来宜川找我了,那会儿你不是跟徐生断联吗?我就一直没敢跟你讲。”
“我怕你说不现实。”她又补了句。
宋茱萸气笑了,“那这会儿现实了。”
现实得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野格知道吗?他那边怎么说?”
许明莉踩着地砖衔接的缝,“他还不知道,我俩上个月分了。”
宋茱萸失语,“那你打算怎么办?许明莉,如果我不问你,你就打算一直瞒着我吗?”
许明莉走上去搂住她的胳膊,弯着身子依在她的肩膀上,“你别生气。”
宋茱萸想甩开她,又不敢大动作,“我生哪门子气?反正身体是你自个的,继续作呗!”
许明莉叹了口气,“你让我想想吧,这件事先别告诉他。”
许明莉向来有主见,别人的建议于她而言,没有太多实质性用。
宋茱萸也没多说,“你好好想清楚,有事给我打电话。”
从洗手间出去后,许明莉以身体抱恙为由,提前离开了。
宋茱萸回到包厢时,见徐生跟宋杭在闲聊,两人聊得还算投机,脸上都挂着几分笑意。
剩下的人都是宋杭朋友,大家围坐着又玩了几轮游戏。将近凌晨两点,酒意阑珊,准备散场走人。
宋茱萸与他们一一告别,最后只剩下她与徐生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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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TV楼下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徐生拿着外套去长椅那边坐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宋茱萸走过去顺势坐在他身边,晚风拂起他衬衫的边角,她扭头就能瞧见他微微泛红的锁骨。
“喝多了吗?”她轻声问。
后面玩酒桌游戏那会,徐生点背喝了不少酒,最后又跟樊滕淼赔罪,连着灌下三杯白的。酒喝得过多过杂,是最容易醉人的。
徐生微微虚着眼,凝视漆黑天空,一贯平淡地“嗯”了一声。
宋茱萸将手搁在他大腿上,“还生气呢?醋精。”
徐生又“嗯”了一声。
“别生气啦,我跟周清逸真没什么。”宋茱萸耐心哄着醉鬼,“我俩就小时候一块玩过,上初中后就没联系了,甚至还没你跟蒋菡关系亲近呢。”
徐生的目光淡淡扫过,“怎么又扯上她了?”
宋茱萸往旁边挪挪,“不能提?”
徐生眼底染着醉意,一把搂过她的肩,声音沉得要人命,“提她做什么?老子喜欢的是你。”
宋茱萸故作不悦道:“你不是还跟她拜过堂?”
“你少扯开话题。”徐生贴近她的脸,捏起她的下巴,凑近耳畔笑得恶劣:“那我还跟你洞过房。”
宋茱萸耳根发热,伸手推了他一下。
徐生笑得暧昧不清,“难道不是?”
“滚啊。”宋茱萸咬着嘴唇。
两人又在长椅上歇了一会,温热的风吹散酒气,徐生按下手机屏看了时间。
“回家吧。”
宋茱萸没反对,拉着他的胳膊站了起来。
“等下,我去买盒烟。”
宋茱萸目送他走进便利店,拿出手机拍了张皎洁的弯月。徐生买好东西走出来时,她正翻看着相册里的照片。
徐生略一低头,“去我哪儿?”
宋茱萸看了下附近的路牌,这边离她公寓特别远,去徐生那边倒也还算近,“也行。”
“走吧。”徐生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搂着她往前面路口走,“去那边打车。”
两人慢悠悠地往前走去,西装外套的兜里装着个硬硬的东西,有一下没一下的刮蹭着宋茱萸的大腿。
她捏着衣摆,往衣兜里摸,“什么东西啊?”
“烟盒。”徐生随口答。
宋茱萸倒也没怀疑什么,顺手将兜里的东西摸了出来,在看清楚包装盒上的品牌名后,她的后背瞬间一燥。
她将东西举起来问:“烟盒?徐生,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徐生坦然:“我那儿没有。”
“你买这个干嘛?”宋茱萸赶紧将避|孕套塞进衣服兜里,沉了沉眉色,“我又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