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尽息摇着折扇走出来一脸戏谑的瞧着李相宜。
李相宜见他如此瞬时明了,“风大人,竟还玩这一套?”
风尽息走近她靠在了提灯阁的门栏上,故作思索道:“那日之后,我一直在想清规所言,究竟是对是错。”
“怎么?”李相宜轻笑:“风大人竟然对自己的师门产生质疑?”
一辆马车驶过停在李相宜身侧,风尽息示意她转身。
“我的宫车到了,我可是有很多事要向清规请教,
清规可否为在下停留片刻?”
“风大人严重了,您的吩咐,下官哪有不从的道理呢?”
马车朝着大理寺的方向驶去,李相宜向风尽息投去不解的眼神。
风尽息双眼微阖:“清规果然喜欢玉兰,这玉兰熏香可是难得啊。”
李相宜看来一眼自己腰间坠着的香囊,低笑道:“难得风大人还能欣赏得来玉兰。”
风尽息假装听不懂她的暗讽:“大理寺□□院还开着将落玉兰,也是整个上京城最后的姿色了,不瞧瞧着实可惜了。”
两人并肩入了大理寺官署,奇怪的是门口把守毫无盘问的就将两人放进去了。
就连御史台来人也不见有大理寺的长官出来应付。
李相宜敛去疑惑跟紧风尽息径直去了□□院。
庭院里早有侍女恭候着,玉兰树下案几上摆放着飘着热气的茶壶。
风尽息撩起衣袍自顾落座,将折扇放置一旁,全然不顾还在飘着的丝雨。
李相宜仰头去看缀在枝头的玉兰花,像玉雕的艺术品,洁白无暇,散发着清香,又像一盏盏精美的壁灯,发出柔和的白光。
“素面粉黛浓,玉盏擎碧空,何须琼浆液,醉倒赏花翁”风尽息吟诗一首后又感叹:”以茶代酒,可这茶着实喝的无味。”
李相宜的目光全然被玉兰花吸引着:“玉兰花优雅的开,沉静的落,绽放是安静的,宠辱不惊。
但每一朵花都可以渲染一份心情,一份雅致而又寂静的心事。
如此默默无闻,如何不惹人怜惜。”
风尽息却不认可:“看似默默无闻罢了。”
李相宜也不恼:“大人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正如清规此时境况相似。
它最美的时候,不是开得如火如荼时,而是即将死去,那一朵花细碎的花瓣凋零在空中,纷纷扬扬。
若是就此消失着墨入画留存于世便是一桩美谈,可若是挣扎求存便失了一份坦荡。
清规以为呢?”
李相宜挑眉落座于风尽息身侧:“难得风大人如此含蓄,倒是要谢谢您嘴下留情了。”
风尽息端了茶盏给她“御史台那堆公务,清规可还未曾与我交接妥当。”
凤眸掠过案几上的花瓶再落到她身上,深邃眸底翻涌着寒光悠闲开口:“还是说,你就没打算再与我有什么交往?”
李相宜两条黛眉微微一簇,抿下一口茶冷然道:“大人何出此言?”
上京城的天总是阴晴不定,这会趁着风雨微弱日光破开云层洒下片片辉煌,温和不会灼热。
金光洒在李相宜的侧脸上,依着风尽息的视角正好瞧见那被光衬得根根分明的睫毛随着主人的情绪扇动着。
许是注意到他的目光,李相宜不解的侧目与之对上,眉间微拧。
风尽息敛去思绪垂眸道:“清规为官三载,我想知道你是否和你师兄般是个公正严明的清官?”
“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风尽息将手中的折扇一扇扇的慢慢合去,温声道:“大理寺丞裴颜,收受至老王爷贿赂,将强抢民女致死的宁郡王世子无罪释放,有人夜敲登闻鼓扰了陛下休息,现下着令御史台和大理寺一同审理。”
“裴颜……”
李相宜不解:“为什么告诉我?”
风尽息含笑试探道:“这裴颜,不是清规手下的人吗?”
李相宜眸光一凛,抬眸看向风尽息:“风大人还真是尽忠职守,连这都查出来了。”
“若是清规说他不是你的人,我定然会信。”风尽息审视的看着李相宜。
李相宜眉间舒展悠闲的轻笑一声:“他的确是我的人。”
“好啊,那还得麻烦清规随我走一趟了。”风尽息敛去眸中那片刻的诧异,起身邀请李相宜。
李相宜放下茶盏,起身应和“既然是这样,我理该听从大人吩咐。”
风尽息带着李相宜朝大理寺狱去,一进去看到的便是金吾卫死死的把守着整个牢狱。
七拐八饶的终于见到了聚满了人的审判堂。
一顿寒暄过后风尽息也敛去嬉闹的意思,整个审判堂一派肃然。
李相宜扫过在场众人,风尽息代表御史台,刑部司郎中邓妙和大理寺卿郑祖贵俱在,处理件民事何必会惊动整个三法司?
李相宜幽幽开口:“金吾卫护航,三法司会审,怕不是这么简单吧,诸位大人不妨直言相告。”
左右瞧去都没有动静,郑祖贵拿出了一份帖子交给了李相宜:“这是在裴颜房中搜查出来的印有李副使私印的帖子。”
李相宜拿过点头:“是我。”
郑祖贵点点头:“那就好,接下来几日就请李副使暂留大理寺配合我们审案。”
“暂留大理寺?”李相宜拧眉:“郑大人,您的意思是要逮捕我?”
郑祖贵不好开口:“算不得这么严重。”
李相宜看了看手中的帖子,抬头将目光投向风尽息:“什么意思?”
“抱歉,不过这已经征得丞相的首肯了。”虽说是道歉,但风尽息满脸写的却是幸灾乐祸。
李相宜踱步到案几旁,靠坐在案几上垂眸浅思片刻,扫视过这些人,这架势全然像是审视。
踏入大理寺那刻她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在这等着呢。
“哦?”李相宜轻笑一声却看不出恼怒来,“原来,诸位大人这是给我做了个局啊。”
不待众人回话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