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匕首哑声道:“总要有人赎罪的。”
闻言,黄俊夫眸光一凛自嘲的摇了摇头:“为什么?我妻儿子女难道不是百姓吗?你要赎罪,你要造福百姓为何不肯饶我妻儿一命?”
“黄俊夫!”
一道凌冽的声音呵斥道:“把人放了,我留你一命。”
两人皆是一愣朝后看去。
面前人未着盔甲还是华服玉冠提着一只长剑站在雨中。
李相宜见过他,镇北王世子白鸿晔,正是太后党派之子想必是与风尽息几人来这上阳宫赴宴的。
黄俊夫当即咬牙拔出自己后背的匕首将李相宜拽起来抵在李相宜脖子上:“你敢动我杀了她!”
白鸿晔弯眉嗤笑:“你是在威胁我吗?”
黄俊夫这一掌足用力八成力,撑到现在李相宜也到了极限,彼时总觉心口处火辣辣的疼,耳边总是听不真切。
好在,总算救兵到了。
一队整齐划一的队伍穿盔带甲手持利刃自上阳行宫而出将黄俊夫三人围了起来。
“云卫军在此,你跑不了。”
黄俊夫讥笑道:“那就让清规先生与我黄泉路上做个伴,如何?”
察觉到黄俊夫手中收了劲李相宜只得尽力朝后面仰去,她与白鸿晔都清楚,现在的黄俊夫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这世上没有什么他在乎的了,随时都有可能动手。
白鸿晔试探着上前两步:“黄俊夫,这李相宜只会卖弄诗文甚是无趣,你要她为伴做什么?”
“别动,你在上前我现在就杀了她。”
“好,我不动。”白鸿晔配合的在离两人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
“黄俊夫,你在等什么?事到如今你还有活路吗?为什么不一刀下去让她归西呢?”
李相宜听的心惊,这叫什么话?
黄俊夫冷笑一声:“看来世子殿下很希望我杀了她。”
白鸿晔将剑收回鞘中:“我看你也不想死是不是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不如这样,本公子给你一条活路,你放了她,向太后交代清楚背后的主谋。”
“哼,我犯的罪谁也保不了我,你休想骗我。”
“有什么事是太后做不得主的?只要你如实检举出贵太妃的罪行,保你性命无虞。”
闻此言,黄俊夫的态度终于有了些许松动,手下缓缓放轻。
“我要……”
一支利箭无声穿过雨夜直接命中黄俊夫的咽喉。
黄俊夫半句话未完嘴中只剩呜咽混合着鲜血而出。
来不及害怕,李相宜趁机用尽全身力气将黄俊夫推开,黄俊夫应声倒地再没了气息。
李相宜两人循着利箭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风尽息站于上阳宫墙之上眉眼冷淡的收了弓箭。
他那一身白色衣袍在雨夜中分外的惹眼。
“呵,到手的鸭子飞了。”白鸿晔牢骚几句冲着风尽息翻了个白眼。
“太后在上阳宫等着李副使。”
说罢,带着云卫军赶去了‘战场’收尾。
李相宜挪着脚步向上阳宫走去。
行至宫门前,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风尽息撑着伞走出。行至李相宜身前,正如先前大殿前那般将伞向前压为她遮去落雨。
风尽息含笑揶揄:“李相宜,上次为你撑伞你也是这么狼狈。”
李相宜点点头强撑着扯出一抹笑来:“你克我。”
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探着脉象,抬眸看她:“你倒是能忍,还撑得住吗?”
“没事。”
风尽息点头,示意她跟着进去。
转身之际,身后传来沉重的落地声。
风尽息赶忙转身就只见李相宜静静的躺在雨水里,黛蓝色的衣袍也染尽了血色。
轻叹一声,风尽息扔下手中的油纸伞上前俯身将人抱起来。
彼时,怀中的人再没了往日那份稳重下掩藏的凌厉,就连身上那常见的玉兰香也只剩一股血腥味。
上阳宫的大门再次紧闭,只剩那画满风信子的油纸伞淹在雨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