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兄的字,他这唤的实在是亲厚,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兄与他有多深厚的交情。
崔煦神情高贵,让人不自觉注目,陆芸婉心道崔煦果然会说话,此言给足了陆氏面子,阿爹不会不受用。
陆旻之豪迈举杯道:“此次北伐,我军能得崔二郎这般的人物襄助,真是如虎添翼,想来必定能够势如破竹,直取北凉收复失地,这实乃南祁之大幸啊,哈哈。”
崔煦谦卑答复道:“卑职这些许微薄之力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若能够得到使君略微使用便足以安身立命了,必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旻之有喜悦的神色,举杯说道:“好啊,有太守这话,我就放心了。”
纵然崔煦惊才绝艳,出身高贵,却不愿意在陆旻之面前显露那种轻狂之心,门第之别早已横亘在人们心中成为一座大山。
崔煦姿态诚恳谦卑,在门第不如他的陆旻之陆子卿面前,毫无骄纵之色,不管真假,陆芸婉心里都对他生出几分尊敬之意来。
言辞退避,不愿出风头,也能知晓他必然不是那种心中无有沟壑之人,崔煦在席上,足以引得所有人注目,就连陆氏的女郎也十分钦佩。
陆芸霜面带景仰之色,夸赞道:“大郎崔曜深受主上器重,年纪轻轻已经出任侍中这样的高官,二郎日后定然也是前途不可限量。听闻二郎习得一手好书法,为主上推崇,品行也为世人看重,这崔氏果然是百年士族,人才辈出。”
陆芸婉依陆芸霜所言评价道:“虽习得一手好书法曾为主上称赞过,可在那之后下笔往往藏拙,是个懂得如何自保求存之人,又有汲汲追求名利之心,恐怕不算是那种光风霁月之士。”
陆芸霜对陆芸婉的话嗤之以鼻,“你心里龌龊便不要以此种标准来评价他人,你怎知道他就不是光风霁月之士,你自以为对他的了解又有几分?”
陆芸婉一贯以来对士族都无十分的好感,毕竟彼此的立场多有不同,就算太守璀璨夺目如星辰也不会改变什么。
早就已经先入为主了,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也有些懊悔,她终究无法如此武断的给别人下定论。
透过歌舞华美,陆芸婉看见崔煦也在欣赏歌舞,肌肤白皙如冰璃,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什么,维持举杯看向场内的姿势。
他当真是那样的人么?还是她说错了,若不是那种人又该如何,陆芸婉示歉道:“大姐说的没错,是我鲁莽了,不该如此看人的,今后一定会有所改变。”
“你知道就好。”陆芸霜傲慢道。
席上陆芸霜仍然倨傲,目空一切,陆芸婉的胸口有些发闷,感觉到和陆芸霜说了这须臾的话竟然是如此疲累,索性离席去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