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同呢,只是希望你能平安一世罢了。”
陆芸婉的心头一涩,不知该如何言说心中的那种情愫。
华贵的钗环首饰被女使仆役一件件抬进院落,眼看着聘礼送到府上,婚期是越来越近了。
陆旻之见魏彦不光在用兵一道上有能耐私德也检点,此人身材魁梧脾性温和,越发的喜爱了,为了弥补当日陆芸霜舍弃婚事舔着脸当广陵王妾室的事情,提出将二娘嫁给魏彦的事情。
魏氏的族老见是使君嫡女身份贵重,魏彦对此也没什么微辞,就顺势同意了,六礼匆忙,亲迎定在了明年的春日,距今不过半年时间而已。
魏氏来人请安道:“郎君命小的送来聘礼。”
顾氏道:“辛苦你了。”
平生所愿也没有其他,只是想开一家织染绣楼,裁制衣裙,缝纫香囊,做深宅妇人实在不是她的志向,只是奈何命途使然容不得她拒绝,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见到聘礼之后陆芸婉也是乍然愣怔了良久。
这种出于利益联结而来的联姻大抵谈不上什么感情,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幸福,能和夫君相敬如宾倒也是很不错的了。
陆芸婉沉默不语悄然步出门去,顾氏见到陆芸婉心情不好的样子,没有再管只是让她独处一会儿消解愁闷,但是仍然不放心,让三娘前去陪伴着疏解一二。
秋日静好,陆芸婉和陆芸鸳在府中并肩而行,二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体己话。
陆芸婉的心情始终无法平复,像有什么哽在喉咙里不得发作,郁闷道:“真的别无他法了,从此要嫁给魏氏做新妇了么,阿鸳说我究竟该如何?”
陆芸鸳答复道:“魏参军此人的脾性阿鸳不太懂得的,但魏参军受到使君喜爱应该脾性与使君有些相仿吧,日后更是免不了纳妾的,有些事情阿姐也别说阿鸳说的太直白,天下的男人有几个是能一心一意对一个女人好的呢?”
陆芸婉深以为然,“阿鸳说的没错,这些事情应当要早早的习惯,习惯了就成了自然。”
“芸鸳以为,崔府君的事情也该让二姐看清楚了,总是将命运交托在男人手里实在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俗话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要多为自己打算才好。”
“你说的没有一点错处,正是我担心的事情,这婚姻本来就是因为家族联结而来,谈感情就不必了,可是一直谈利益倒是让人心里生出没有意义之感。”陆芸婉终于算是明白为什么顾氏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当年也是极为灿烂明媚的小女儿吧,竟然被生生逼成现在这个样子。
陆芸鸳见陆芸婉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不再深入说下去,朝陆芸婉行礼之后就要告辞。
将陆芸鸳送出门后,陆芸婉怀揣着已经评定下来的心情慢慢的踱步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路上叶片仍然还是绿色,想来已经到了秋日因为南来的缘故,秋叶静谧的景象不能够再次得见。
推开门之后,迎头瞧见那盆灰烬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雪白白的,一时有些骇然,于是走上前去蹲下来用木棍拨弄。
原来是一张未燃烧殆尽的碎纸片,其上写着“长勿相忘”等的字眼。
陆芸婉一时心里惊骇不已,脊背之上几乎沁出了汗水,手一抖纸片晃悠悠掉落到了地上,陆芸婉半蹲在地上恍惚了良久。
紫苏立在一旁看见这一幕也十分惊诧,“怎么会剩下这一小片还没有燃烧殆尽,刚足足焚了一刻钟颜色竟然丝毫未曾改变,可以说是十分怪异的事情了。”
陆芸婉的心里惊骇不能言语,是为不祥之兆恐怕和那人还藕断丝连着,她和那个人断断不要再有什么瓜葛了,否则引来临汝公主的注目,难免惹祸上身,临汝公主是主上极为喜欢的女儿,平日受宠性格骄矜,她的霉头陆芸婉是不敢去触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