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顾敬也并非没有办法阻止恒帝想让郁荷去皇宫的念头,只因他此次要去南疆实行的计划至关重要。
若能成功他便可不再受恒帝桎梏,顺利进行其它所有计划。
之所以不阻止恒帝让郁荷去皇宫的打算,是因为他想让恒帝觉得他心有牵绊,从而将南疆的事情放心交给他去做,也不会怀疑他去南疆的真实目的。
但顾敬知道恒帝一定会在郁荷去皇宫后就开始试探她,试探结果真如他所想的话,在顾敬从南疆回京城的路上他就会除去郁荷,所以顾敬打算在去南疆之前就打消恒帝对郁荷的疑心。
不过他现在是真的不想让郁荷再受罪练琴,他打算再想其他办法。
现下他觉得郁荷说还想继续学琴,一来是不相信他的话,二来是还在与他置气。
他便决定将郁荷先送回郁府,让她见到郁平安然无恙后再想办法让她消气原谅他。
他看了眼郁荷缠绕着白纱的双手,语气不自觉又柔软了一些,“让你学琴本是想让你防身之用,但因我思虑不周让你受了这些罪,便不必再学了,待会我就送你回郁府。”
“之前说若你能学会琴我便为你做到三件事的承诺,现在就可生效。”
郁荷听完他这些话,只是抬眸看他一眼又继续低头看着地面,觉得他虽并未说他错了之类的话,但她从他话中听出了满满的歉意。
她生气归生气,但并非不顾全大局之人,顾敬越不说学琴的真实原由,她越觉得这事对顾敬来说必定很重要,她刚才也突然想到了快速克服心魔的办法,因此还是决定继续学琴。
她不会轻易原谅他此次行为给她带来的伤害,甚至会让他也来感受一下这种痛苦。
但无论何时,她都不想成为他的阻碍。
郁荷并不打算将还准备继续学琴的计划告诉顾敬,她抬手将一直盈在眼眶中已经模糊视线的泪水擦拭干净,语气依旧冷淡地问:“那在回京城之前能让我单独见韦南风大人一面吗”
顾敬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赶快带着她去见韦南风。
郁荷见到韦南风后直接问道:“您能否将这几日我练琴时所服下的药物给我一份?”
韦南风意味深明地看着她,许久才说:“你要做什么?”
“您想必知道我师门玄清门擅长炼制奇毒,我想知道我这几日吃的药物是否能有解药,从而能让我不受到琴声干扰。”
韦南风听完后毫不犹豫地拒绝,“此药无解,他让你不必学琴你便不用再学了,回京后忘记这几日发生的事,休要让任何人知道。”
他说完便挥手示意郁荷离开,推动轮椅转身背对着她。
郁荷赶紧转到他面前,向他躬身行礼说道:“就算此药无解,我玄清门也一定有能克制它的丹药,并且我也有了快速克服心魔的办法,我一定要将琴学会,请您帮我一次。”
韦南风瞧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禁笑出声,“那我想知道你必须要学会琴的理由是什么?”
郁荷看了眼缠着纱布的双手,将语气显得坚定些,“我因为学琴都受了这么多罪了,若是半途而废这些罪岂不是白受。”
她说完又行个礼快速接着说:“我最多七日时间便从玄清门转回来,请您成全,到时候我一定能在冬天结束之前做到让我的心神不再受琴影响。”
韦南风听她这么说便知道顾敬并没有告诉她学琴的目的,而她却还坚持要学,他心中觉得甚是有趣,倒是想看看郁荷是否真能做到,便将这几天影响她的药物给她一份。
郁荷接过药物收好,又说道:“七日后我便转回山谷,还请您不要让顾大人知道此事。”
韦南风想起顾敬痛苦的神情,倒是想看看郁荷准备怎么折磨他,心里越发觉得有趣,便点头同意。
郁荷道谢后跟着顾敬离开山谷回京城。
虽然她明白这几日服用的药物除了练琴以外其余时间对她身体的影响微乎其微,但她这几日的确受了风寒所以看起来很是憔悴,她便打算装病瞒过顾敬她要去玄清门这件事。
于是在跟着顾敬出山谷的路上一直走走停停,不时咳嗽几声,看起来走得很费力。
顾敬见状本想搀扶,但见郁荷好似刻意跟他保持距离离他很远,心里便有些无奈,只好走得再慢些。
待出了山谷坐上马车后郁荷咳嗽得更厉害了,脸色也越发苍白,她趁着捂嘴的间隙往口中扔了一个小血囊用牙咬破,鲜血便顺着唇角溢在了软帕上。
一旁的顾敬本以为是她这几天几次站在湖边吹冷风受了风寒,见她居然咳出血来,顿时心疼起来。
郁荷瞧见他眉眼间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便扯出一个极淡的笑容,“这几日毒药吃太多了,多咳几次把毒血咳出来就好了,并无大碍。”
顾敬:“......”
这让他心里的愧疚越发浓郁,打算回到京城后让她好生休养。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见郁荷已经斜靠在马车车厢,紧闭双眼看起来很疲倦,他便也作罢,又觉得说再多也是虚话,倒不如用行动来让她消气。
马车走得很慢,将近晚间的亥时才抵达京城,等马车在郁府旁边的荒宅前停下后,郁荷便主动问道:“大人,您明日有事吗?”
顾敬明日本打算进宫去,听她这么问便笑着说:“无事,怎么了?”
郁荷故意摆出有些为难的神色,犹豫一会儿才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大人说,明日辰时大人能来荒宅这里一趟吗?”
那天她在荒宅等待顾敬前来时的百感交集度日如年之感,她想让顾敬也体会一下。
顾敬本想说她若有事可以现在就说,又打算顺从她的心意,便颔首答应。
见他同意了郁荷便道了声谢,快速跳下马车从荒宅的地道回郁府。
她回到郁府后在暗室里就将手上缠着的纱布拆了,并不想让人发现她手上有伤。
出暗室后见尤语秋正坐在她房间里低声啜泣,她顿时很心慌,赶紧上前问道:“娘,是不是我爹还没回来?”
尤语秋见是她回来了便将泪珠拭去,破涕为笑说道:“他早上就回来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