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图南将手中簪子给他看了看。
“挑簪子,你看这个如何?”
季清风挑眉,凑过来看了又看,可女孩子家的东西,他实在是看不出个什么花样来。
“这个…颜色甚好!你若是喜欢,我将你把这摊子都买下来都成。”
老板闻言眼睛都亮了,笑嘻嘻的说到。
“公子豪气,公子豪气!”
季清风笑着应了应,冲林图南点点头。
林图南瞧他这样子,掩在袖子后笑了笑,放下簪子走了。
“多谢老板。”
季清风连忙两步追上,问道。
“怎么不要了呀?”
林清风摇摇头,上了马车,季清风懂了有人盯着呢,他两不能凑太近,连忙退开两步,一个假动作将盒子塞到林图南怀里。单手放在嘴边,小声说到。
“芙蓉糕,你最喜欢的。”
林图南看着手中芙蓉糕,心中升起一丝暖意。
第二日,林图南就在季清风悄悄喊人传来的书里,看见了昨日那只簪子。
她将它别在了发间,将心意昭显。
*
林图南躲到一处无人的废院,在一个谁也找不到自己的地方,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肩膀一抽一抽,衣裙湿了大半,还沾了泥水。
她实在委屈,自己不过在堂前说了些话,怎么惹得父亲如此震怒。
“夫子,女子为何不能报国?”
“女子,受男性供养,守家就是守本。”
“可是,女子也有思想,有能力,也可以有作为,也可以为国生,为民生,为天下!”
“荒唐!满口胡言!目无尊卑!”
夫子气得直咳,转身出了门,那天的课也没有再上。
只有一旁陪课的嬷嬷将林图南拉了过来,理了理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温声说。
“小姐,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这话,说不得啊。”
“阿嬷,为什么幺幺不能说。”
“小姐,你有才,只是生错了时候。”
“他们总说女子生错了时候,那是什么时候。”
“总之不是现在,现在…”
“是男子的天下。”
林图南哭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林图南迷迷糊糊抬起头,瞧见提着灯来寻他的季清风。
“在做什么呢?”
林图南听见季清风的声音,哭得更大声了。季清风哄了好久,陪着林图南撒完气,才试着对她说到。
“哭完了?饿不饿?”
林图南摇摇头,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不饿不饿,是我硬要你吃的,这香喷喷的芙蓉糕一直等着你呢。”
季清风笑笑,将芙蓉糕包装拆开,在衣服上擦了擦手,递到林图南嘴边。
“尝尝,芙容斋新出的口味,包你满意。”
“再难过,也得吃饱肚子不是?”
林图南挣扎一下,红着眼睛接过那芙蓉糕,一口咬下,香气四溢。
满腹委屈忽然就消散了些。
“幺幺,我觉得你那嬷嬷有句话倒是说对了。”
林图南一嘴巴的糕点,嘟囔着问道。
“哪句?”
“你有才。”
“你瞧,琴棋书画你样样不差,女工女红也绣的甚好,特别是你有些想法,我听着实在绝妙,你这脑子是真的好使。”
林图南被哄得不好意思,小声说到。
“你不要说些好听话哄我。”
季清风忽然蹲到她的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暗夜的星光,直勾勾的瞧着她看。
真挚热烈,纯粹的不参一丝杂志。
“真的,我说的是大实话。”
“苍天可鉴。”
“林图南,你真的很好,是我见过最好的,比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
“不,不对,男子也比不过你。”
林图南又低下头,委屈说到。
“那又有何用?”
“我又不是男儿身。”
季清风一把抓过林图南的手,坚定的对她说到。
“林图南,如果是你…”
“你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就算是女儿身,也定会有大作为!”
“我季清风等着那天,等着你林图南一飞冲天之日,到那时我们图南定能受天下人景仰,一改这陈旧破败之风,让女子也能读书,也能识字,也能干大事,成大才!”
林图南眼里燃起一丝星火,与季清风对视。
“那你呢?”
季清风笑了笑,一下子羞红了脸,低声说到。
“我尽力,配得上你。”
季清风意识到越矩,连忙去看林图南的脸色,生怕她不高兴,连忙挥手解释道。
“你若是…若是…不想嫁,也没关系…”
林图南第一次那么勇敢。
“我嫁。”
*
林图南找到了季清风,却是因为敌营突袭。
季清风独自骑着马,又想起了城内的林图南。
也不知她过得好不好。
季清风下意识回头看向城门,瞧见城墙上一道红色的身影,他太熟悉,以至于只需一眼他就知道,那是林图南。
只是,为何一身嫁衣…
他知道,但他不愿信,不愿想。
他与纪无行签下协议,若是他能守住城门,便给林图南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且战事期间纪无行不得强迫林图南成婚。
林图南不是物品,他不愿将她作为赌住,所以他不愿赌她的婚约归属。
他只为她的自由。
“好机会。”
下一秒,一柄长剑刺穿胸膛。
号兵角声响彻军营,天似乎都被划开一横,泛出诡异的妖红。
“敌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