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起前爪在桌上一寸寸地探查。
在快摸到圆桌边缘时,她的掌心碰到一把喜秤,她将喜秤从头摸到尾然后停留在秤头,好像在拨动什么。
直播间里观众不明白她在做什么,都有些好奇地调转角度想要一探究竟,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阿遥就又趴回了床边。
【角色扮演盲盒启动】
【随机角色为:被老公卖给别人当老婆还执迷不悟的恋爱脑】
阿遥:......
不是很想演怎么办?
【新手道具与玩家永久绑定,违反者按游戏失败处理】
阿遥脑子浮现谢尘逍的模样,立即学着眼角落泪,小声啜泣起来。
看得直播间一愣一愣的。
[这个角色扮演盲盒看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厉害个屁,是最垃圾的F级道具,上一个抽中的人坟头草已经两米高了]
......
在她的啜泣声中,这游戏的真实感愈发突显出来来。
远处缓缓滴落的水声、穿梭竹叶间呼啸的风声,甚至是阿遥吞咽口水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啪嗒、啪嗒。
不知道什么东西撞击地面的声音覆盖环境声,愈发临近。
伴着黏腻的粘连声。
阿遥每吐息一次。
声音就临近一寸。
就在阿遥屏住呼吸的一瞬间。
一杆喜秤,出现在她的视野下方。
挑盖头了。
似乎是倾斜着持秤的缘故,有液体顺着喜秤滑落下来。
并未流到秤头,就已经滴落下来,正落在阿遥顺滑柔亮的前肢。
阿遥下意识想将还算干净的前爪收回来。
半空忽然弹出一行字幕:
[不能动!这里是开门杀!]
可是已经迟了。
对方已经看见阿遥将手缩了回去。
它好像生气了。
窗外的风蓦然汹涌起来,狠狠拍打在窗棂上,土灶旁高高摞起的碗筷摇摇欲坠。
碗筷的炸裂声与盖头被掀起来,几乎发生在一瞬间!
在盖头被掀开的那一刻,阿遥感觉到茸毛连带着头皮被撕扯开的痛感。
灵与肉的拉扯感在几个回转间崩裂到极致,她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血液与汗水交融落下,每一滴都在眼角旋转停留片刻,再洇入红色嫁衣里。
阿遥迅速护住盖头,死死与对方的力量抗衡着。
她的头埋在后肢之间,前掌紧紧护住头,整个人呈拱形颤抖着。
好在过了一会儿,对方终于不再疯狂地撕扯盖头了。
阿遥睫毛湿润,她眨了眨眼睛,放出舌头散了会气。
下一刻,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她的后肢之间。
与她的距离几乎鼻尖对鼻尖。
阿遥面无表情与它对视。
那张脸用舌尖接下阿遥皮毛间滴落的血水,满脸腐肉的脸攒动着。
“咯咯”的笑声来回碰撞,又狠狠刺进她的颈项。
阿遥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了。
她的瞳孔缩紧,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破裂声。
笑声愈发狂妄,在屋子里疯狂乱窜。
忽然,一道弓形的身影飞身扑杀而至,锐利的前爪掐住了这张可怖的脸。
笑声戛然而止。
十趾前爪化为利刃,一寸一寸嵌在这东西的表面,如果在此时移开掌心,或许甚至可以见到深深凹陷下去的掌印。
阿遥的指缝处留下淅沥的血水,看得人心揪成一团。
那张脸上的腐肉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奔涌着哭号着朝她扑去。
猞猁肥硕粗壮的前肢攥成拳,狠狠砸向那张脸,几乎用尽了八九分力气。
那张脸,又或者说是附着着一层人皮的球状物,在阿遥的双重力道下,四分五裂地爆炸开。
血肉分离成块,沾了阿遥满脸满身,腐烂肉质的味道迅速充斥了整个房间,像被化粪池腌制过的巨人观,单单凭想象就已经让人想呕出来。
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恭喜玩家成功消灭D级怪物,获得一次抽奖机会,请选择一位有理数。】
“507。”阿遥轻声道。
【恭喜获得香蕉皮光环。】
......?
听上去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聊胜于无了,阿遥这么想着。
她抹掉黏在毛发上的肉沫,前掌钳起地上掉落的喜秤,神色平静。
找到能够挑起这顶盖头的人或是其他什么东西,也许就是她这个角色的关键所在。
有新娘,自然要找到她的新郎了。
阿遥凝目思索着,却没有注意到因为等着看肉球掐死红衣新娘而人数暴涨的直播间,此时陷入一片死寂。
肉质腐烂的味道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发酵,酸臭味飘出直播间,让每一个观众都切身实地地感受到了场面的血腥以及屏幕里这个装扮算得上滑稽的猞猁的可怕。
半晌,
空荡的弹幕区终于有一条弹幕飘过:
[猞猁果然不是小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