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刀冲天城,杀气凌穹苍。 大风起兮。 道袍猎猎摆动,晋安手里提起拐子格桑,如水墨画上最孤独的绝世孤影,一往无前的朝满城黑石氏族人走去。 看着汉人道士手朝黑山城走来,一名满脸横肉的黑石氏高层站在城墙上行,随着他一声呼喝,黑压压站在城墙上的几排弓箭手,齐刷刷弯弓搭箭,只要他一声令下,可化作无穷无尽箭雨爆射向几里外的汉人道士。 他并没有马上下令放箭,而是再等晋安走近几里后,他居高临下的朝晋安隔空喊话。 “他在说什么?”晋安手里提着拐子格桑,但脚步没有停,继续面色坚毅朝黑石城走去。 拐子格桑在《天魔圣功》的心魔劫下,如实说出来:“他说你杀戮过重,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化解,只要你肯放下屠刀,向世间自在佛佛祖下跪请罪,再交出所有同伙,一切都还可以商量。” 呼。 晋安抬头看了眼头顶刺眼的太阳,都说人不可直视太阳,他却一直盯着太阳,身上有肃杀气势正在疯狂凝聚,过了好一会,他低下眉目,看着那些被黑石氏舍弃,惊恐躲在耕田青稞后不敢大口喘气的农奴,他冷峻肃杀的表情柔和了些。 他没有去为难那些本就苦命的农奴,当他的目光重新看向黑石城和城墙上站满的守城军时,脸上表情重新变回没有感情的冷峻:“你代我回答他,‘天生万物与人,人无一物与天,鬼神明明,自思自量!一个附佛外道也配在我面前称神,杀!杀!杀!杀!杀!杀!杀!’!” 拐子格桑脸色苍白,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当然不愿意说,就算给他一百条命也不敢对黑石氏和佛祖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他宁愿死在晋安手里也不愿意帮晋安传达这句话。 一旦说出这句话,等于是与全黑石氏和全自在宗宣战。 但他们只有两个人。 这注定是个十死无生的结局。 面对拐子格桑的挣扎拒绝,晋安眸光冰冷无情:“你要知道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 拐子格桑只是个凡人,他的心灵防线在心魔劫前,毫无抵抗力,当他用吐蕃语、天竺语、汉语朝黑石城喊出晋安原话,表明晋安的来意,向黑石氏和自在宗宣战时,满城哗然,许多人悚然大惊,被惊得头皮发麻! 今天这哪是狂风暴雨将要倾泻黑石城,分明是雷霆狂雷劈炸而来啊,在这片苍莽苍穹下掀起怒浪狂涛! 站在城墙上的黑石氏高层,终于失去所有耐心,目光升起无边凶光,随着他放下胳膊,得到命令的黑石氏弓手齐齐松开蓄势的弯弓。 砰! 万箭齐发,遮蔽天空太阳,如沉厚乌云杀来。 这一幕看得城里其他人心里涌起寒意,都觉得没人能在这种天地绝杀下能够活命下来。 然而。 那道天地绝世孤影依旧前进,遮天蔽日射来的黑色箭雨都被他体表的磅礴红光气血冲开,他一身气血雄浑到已能在体外凝聚实质气罩。 这么几波箭雨后都伤不了晋安,城墙上的黑石氏高层目光发狠,他指向种着青稞的农田,大声下令。 手底下的传令官稍稍犹豫,他并不是在担心那些农奴的命,而是在担心青稞受损太严重的话,会影响了今年冬季存粮,但是这位传令官没有犹豫太久便马上下达最新命令,留一半弓手继续攻击晋安,另一弓手改射杀躲在青稞农田里的农奴。 既然晋安这么想保护这些农奴,那就让这些农奴成为掣肘晋安的枷锁,让他的防守露出漏洞。 他们早已经得到情报,晋安对那些贱命农奴不错。 这次不需要拐子格桑翻译,晋安也已经看出了黑石氏的意图,他开始加速,身影狂掠黑石城而去。 砰! 城墙上再次万箭齐发,一半射杀向那些农奴,另一半射杀向晋安和他手里一直提着的拐子格桑而去。 “你们这是在找死!” 晋安抬目冰冷望一眼从城墙上遮天蔽日射出的箭雨,他脚掌一蹬地面,人如高原最凶烈凶悍,敢把苍鹰都猎杀下来的鹰隼冲天飞起,因为速度太快,原地崩塌沉降出一个巨大土坑,身后带起无数碎石草屑跟他一起冲天飞起。 人还没撞到箭雨,他拔刀出鞘,然后以内气震击昆吾刀。 轰隆! 一声有若晴天霹雳爆炸,虚空震荡,撕裂,冲击出肉眼可见的惊人火浪冲击波,滂沱箭雨全被巨大火浪冲击波震断,冲散,这些箭雨反而被火浪点燃,化作焚天的箭雨,倒飞向黑石城城墙,顿时惨叫声一片,发生短暂的骚乱踩踏。 天地绝大杀机,就这么被他轻易化解了。 城里的其他人都被眼前这幕看傻了眼,天啊,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一人可独挡千军万马! 这还是他们印象里的仙风道骨,气质飘渺,一心炼丹的道士吗? 这分明就是一尊杀神道士啊!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更令他们眼角肌肉狂跳,轰隆!几千斤的厚重城门,在赤色刀光下爆炸,这一刻,振聋发聩,让人想到了能勾动天雷地火的火神炮,这才是真正的攻山拔寨!从始至终只出手两次,单凭一人就力挽狂澜,惊得每个人都是太阳穴突突狂跳。 一己之力就可以摧城,这还是血肉之躯吗! 就在晋安一刀劈炸城门,拖带着漫天碎屑杀进城内时,城门后早已经站满一排排黑石氏战士和十几名自在宗僧人。 那些自在宗僧人面色沉重的催动手里药擦佛,十几尊药擦佛齐齐绽放金光,如佛身显灵,在金光笼罩范围内的黑石氏战士,血脉喷张,额头与手臂上的血管、青筋就像一条条蜈蚣狰狞突起,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赤红,身上气血爆发,一个个如吃了大力神丸,力气大增的朝晋安举刀杀来。 晋安抓起刀柄,往地面一插,脚下的坚硬黑色山岩,在可以切玉的昆吾刀神兵前,如豆腐块般脆弱,刀身深入地面,先是有炽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