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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念(2 / 2)

了免了,快来同朕下一盘。”

林玉生刚要行礼却被打断,他抬起头,看见皇帝正坐在棋盘前。

他年纪约三四十岁,身上绣金龙袍威严无比,正正专心盯着棋盘。

林玉生缓步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他低头望向棋盘,眼里再次划过一丝诧异,黑白相接,这是父亲往日最爱琢磨的残局。

他有些迟疑,随即站起身,跪在地上,恭敬道:“恕臣无能,这残局,微臣解不得。”

“来,试一试。”皇帝也不恼,淡淡开口。

林玉生只好站起身,手执白子,可一直到香都燃了一半,他的手也未曾落下。

白子紧扣,他的伤口渗出血来,滴落在棋盘上。

皇帝叹了口气,林玉生刚要跪,就听见他说:“不必跪。唉,你不如你的父亲。“

林玉生停下动作,他很想质问眼前人,为何当时不作声,如今却又假惺惺地怀念。

“先父天资聪颖,微臣愚笨,不及先父万分之一。”

林玉生话中带着几分冷意,他拼命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得活着,苏巧儿还在等他。

“玉生,你可恨朕?”

威严的帝王此刻竟有些疲惫,身上栩栩如生的金龙此刻也黯淡了几分,林玉生心中踌躇。

恨是有的,可他不能说天子有错,甚至不能说这个恨字。

帝王又再次问道:“他呢,可恨我?”

偏殿安静地能听见香灰掉落的声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林玉生缓缓开口道:“圣上,您可知臣在长宁见到了什么?”

皇帝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喜他回避的态度,眉头轻皱。

林玉生依旧面色淡然,开口道:“臣看到百姓穷困,孤老无依。

臣去的时候,百姓们恨每一个来到那里的县官。

可日子久了,他们相信臣,甚至愿意为了臣放弃辛苦种下的草药。

当时,臣便明白,不必追问恨与不恨。最重要的是,看那个人怎样去弥补。”

林玉生看向皇帝,又继续道:“若是圣上非要臣给出一个答案·····”

他顿了顿,郑重道:“臣母曾说,先父是笑着走的。”

皇帝倏地抬起头,愣了愣,最终叹了口气,开口道:“你父亲的死,朕有愧。

先帝去时,巫蛊之风愈演愈烈,甚至到了左右皇权的地步。那时朕看中你父亲惊世之才,将他调来京城。

他也没让朕失望,巫蛊之风渐止,我们是君臣,亦是良友。

可没想到,将那些人拼死反扑,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赐下那杯酒,朕心痛至极。

你父亲的心愿是让朕将你送走,朕也知道你不愿走·····”

他说着看向林玉生,林玉生低下头,眼眶红润,他继续道:“朕便寻了人,将长宁的差事送到你面前。朕知道你一定会去。“

林玉生心中也有所怀疑,因为那份陈情书来的太巧,并且长宁根本没有如此有文采的读书人。

他静静地听着,突然皇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寒气:“唉,你的脾性太像你父亲,太倔了。

一生为了百姓奔波,贤相之名,你父亲当得起。”

他随即话锋一转,问道:“京中势力朕已尽数清扫,也是时候将你召回京城了,不知你可愿意?”

林玉生站起身,急忙跪在地上,背却直挺,他定声道:“圣上,臣不愿。”

真心与否,林玉生看的明白,他胳膊上的伤还隐隐作痛。

皇帝看不见他双手的伤痕吗?

他心知肚明。

也许是自己在长宁的那句不愿,让他想立一立帝王威严。

“你这是要抗旨吗?!”

棋盘应声落地,被震怒的皇帝挥下,棋子砸在林玉生脸上。

他丝毫不惧,高声道:“圣上,臣既请命去长宁,长宁一日不兴,臣便一日不离。”

与虎谋皮,终究是自取灭亡。

若是留在京城,早晚是个死,还会连累巧儿和母亲她们。

“好好好,好一个一日不兴,一日不离,起来吧。”

皇帝却不怒反笑,他顿了顿,开口道:“既如此,你便回去吧。

过几日,朕会给你些赏赐,朕等着长宁兴盛的那一天。”

“臣谢圣上圣恩。”

此时,门外小太监来报,“圣上,李丞相到了,正候在殿外。”

“那你先下去吧。

对了,这香,是你父亲最喜欢的,也带些回去吧。”

香彻底燃尽,林玉生刚到殿外,就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寒颤,他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他抬眼看过去,一男子相貌俊美,身形俊朗,正大步迈进偏殿,他意气风发,满眼的抱负。

“那是新任的丞相吗?”

林玉生开口对着小太监询问。

“回林大人的话,正是。人人都说,李丞相惊才绝艳,颇有令尊当初贤相遗风呢!”

林玉生没有再问,寒风更甚,他离开的步伐又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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