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佻的声音让他眉骨一跳,陆洲冷哼一声,“殿下初来,便在此多泡一会儿吧,臣先行告退。”
“没有陆大人作伴,孤会很无趣的。”纤细好看的手指在水面滑动,肖情话中带魅,撩拨又随意。
“臣会帮殿下把那双儿唤来。”
肖情轻笑一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知道陆大人不喜欢孤,你请便吧。”
话虽如此,她的眼睛却没有离开他分毫,目光灼灼仿佛带着穿透之力。
到了此时,陆洲才觉得不妥,若是就这般出水,里衣贴身,定是一览无余,他眉头微蹙,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朝着旁边的岸边游去。
他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女子眸中。
他背脊微躬动作极快,待取了衣服遮住身体,才朝着温泉中看了一眼,看着太女的背影,他松了口气,进入房室内换了衣服。
“臣告退。”
穿戴整齐的摄政王更显持重禁欲,肖情忽然想到寻常男子十六嫁人,而陆洲如今已经二十有五,阴差阳错到了如今这般,竟还没个妻主,也算是为朝廷献身了。
“陆大人,你也不想你的秘密被人知道吧?”
陆洲转身欲走的脚步顿住,猛的转身看向那池子里的女子。
“殿下说什么?”
“以男子之身立于朝堂之上搅弄风云,陆洲,你好大的胆子。”她的声音威严,带着些斥责的意味。
当今天女喜好男色,不事政务,最信任的就是陆洲,不惜封他并肩王的身份,让他摄政执掌朝堂,而他却对身份之事隐瞒,以男子之身跻身朝堂凌驾于一众女子之上,行逾越之事。
肖情的声音仿佛一记惊雷,在陆洲的脑海中炸开,他的身份被发现了。
这一瞬间,他的脑中想过很多个可能,甚至看着肖情眸光危险,透出了些杀意。
不过他到底还留有理智,没有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他尚且伪装着,并未透出本音。
肖情冷笑一声,看着身侧肩宽腰细的男子,夸大的衣袍下紧束的腰身更加诱人,高冠玉带,好一个威风凛凛的摄政王。
“我以为陆大人是聪明人。”
陆洲眉头紧蹙,二十五年来,寒窗苦读汲汲营营到如今,他一步都不敢走错,好不容易到了如今的位子上,身家性命事小,族中数十人的荣辱都系于他一身,断不能就此断送。
何况他还有想做的没有完成,天下男子困境未曾得到改善,他的抱负他的渴望,绝不能因为身份败露而发生波折。
“殿下想要什么?”既然她没有直接把事情公注于众,定然有所求,他不仅没有示弱,反而掌握了主动,率先问道。
肖情勾唇一笑,这样的男人让她更欣赏了。
有骨气,有胆量,是她的菜。
“我要你。”
陆洲呼吸一窒。
肖情一步一步从水中走出来,看着他眸光仿佛把人剥开了。
“陆大人甘为朝廷献身,不妨也为我献身一回。我要你从身到心都彻底臣服于我,为我所用。”
拿住他身世的把柄,就等于拿住了他的命门,肖情没有丝毫的客气,居高临下的开口。
在朝堂上,他为了二皇弟对她的人下手时也不曾留手,只有折了他的傲骨,让他彻彻底底的臣服,才能为她所用。
陆洲听明白了,但他却又不明白,作为政敌,她分明可以直接治他于死地。
“呵,殿下大可去陛下那里告发于我,倒不必特意来羞辱我这番。”
他不认为对方有放过他的意思。
“陆大人在朝堂上一言九鼎,声势浩荡,孤倾慕已久,就想着若是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孤自然不舍得折了我朝的肱股之臣。”
肖情来到他的身边,手掌落在他的胸膛上,这略显冒犯的动作并未让他花容失色。
感受着与他人完全不同的感觉,掌心下的心脏有力的跳动,带着一股燥热。
女子浑身湿透,身前锁骨上尚且留有池水,胸前风光更是让人不敢直视,她的话似有某种魔力。
陆洲抓住那只作乱的手,看着她道:“公主的意思是要臣成为您的入幕之宾?”
“陆大人这般想,也无不可。”肖情另一只手挑起他的下颌,“只是想要孤为你保守秘密,摄政王大人可想好了要付出什么?”
一切说白了,陆洲也不再伪装,他声音低沉,冷声道:“殿下想要我做什么?”
肖情笑了,上岸许久,她看着他的白裘,直言道:“我冷了。”
“……”
肖情穿着白裘大敞走的利落,景瑕跟在后面看着太女脸上的笑容,不自觉也带了些笑意。
“走,回府。”
“太女殿下,庄园之中还有奴准备的宴饮舞乐,您……”
“黄庄头,殿下要回去了。”景瑕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庄头,警告道。
“是,是。”黄庄头一惊,诺诺退下。
皇女成年之前都是在宫中住的,成年之后才能陆续建府,太女例外,多数太女直至登基,都是要住在宫里的。
然而她十三岁那年摄政王初入朝堂,就请旨为她建立太女府,自那之后,她在宫外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
以前他不明白陆洲为什么帮他,还曾因此特意去他府上感谢,可是他态度疏离,对她冷言斥责说她没有孝心,毫不客气。
后来她明白了,他请旨为她建府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二皇弟。
他想要让她不再成为那个特殊,一步一步让皇女皇子趋于平衡,大家都站在一个起跑线上。
起初看没有什么,可是一点一滴的影响,时间久了也是不同的。
在外面的时候景瑕守着规矩没问,到了府中就再也忍不住了,跟在太女身后问道:“殿下今日之事可顺利?”
对于肖情的所有事,景瑕这个大宫女都是知道的,又因为两人一同长大,情分非比寻常。
“顺利,那陆洲当真胆大,竟真是男子之身,不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