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田母还是反对,说什么也不答应田柠退婚。 田母的顾虑很多,比如:担心田柠被退婚之后嫁不出去,担心田柠的兄弟姐妹被她连累,担心田家被外人看笑话。 诸如此类。 田母什么都考虑到了,唯独没有考虑她开不开心,幸不幸福。 一直以来,女人最擅长的就是隐忍压抑。 开不开心,幸不幸福,对女人而言,似乎一点也不重要。 女人最重要的,是以大局为重,开枝散叶,欢欢喜喜成为家族的垫脚石。 她若不愿,便是不懂事,会让母亲没脸,让兄弟姐妹蒙羞。 明明,错的人是孟平。 凭什么要让她来承担? 然而,在母亲眼中,孟平已经很不错了。 哪个男人身边没几个女人? 大不了将阮青柔收为妾室。 事实上,纳妾这个问题,也完全不用担心。 阮青柔连孟平正妻的位置都看不上,又怎会做妾? 在田母看来,阮青柔,根本就威胁不了田柠。 无论田柠说什么,无论田柠有多渴望解除婚约,田母就是不松口。 她以死相逼,就是不准田柠退婚。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田柠的婚约,早就订下。 婚约如果不解除,田柠再不情愿,也只能嫁给孟平。 昨晚,她竭尽全力反抗,可是,偌大一个田家,竟没一个人支持她。 甚至是平日里与她感情极好的妹妹们,也都劝她忍耐。 因为,她要是退婚,会直接影响到妹妹们的议亲。 劝到最后,见她油盐不进,大家甚至还都怪起她来了,觉得她太自私了,只顾自己,不为家族考虑。 而且,不就是个女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以孟平的条件,将来肯定是要纳妾的。 就当他纳妾好了。 身为正妻,就该大度点。 男人的妾室那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计较的? 大家都觉得她自私矫情心理太脆弱,全都团结一致批评她教育她甚至还话里话外讽刺嘲笑她。 这就是她的家人? 只想让她牺牲奉献,根本就不管她的死活。 她不是圣母,被家人那样对待,心会痛。 既然他们不把她当亲人看,那她又何必把他们当亲人看? 昨晚她一夜无眠,想到了逃婚。 既然他们都说她自私冷血,那她索性就坐实了这个罪名,否则岂不是白白挨骂? 从昨晚,到今天早上,她尝试了几次逃婚,最后发现,她身边早已是高手环伺,想要逃婚,比登天还难。 直到她进了国药馆,那些高手,也全都在国药馆外面盯着。 想要离开京城,以她的本事,完全不可能。 而且,就算离开了京城,她的婚约不解除,始终都是一个隐患。 可她没有其他办法了。 隐患就隐患吧。 只要能逃婚成功,她什么都不在乎了。 说到这,田柠小心翼翼地看了阮青瑶和谢淙一眼,问: “你们会不会觉得我无理取闹太矫情了?” “不会。”谢淙俊脸一红,低声道,“我很钦佩你,你跟那些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姑娘不一样,你会努力为自己争取,我,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田柠瞪了他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种话?” 谢淙连忙道歉:“对不起。” 紧接着他又道:“田柠,我想问一问你,你喜欢我吗?愿不愿意嫁给我?” 田柠一愣,实话实说道:“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你也知道,我与孟平已经订婚了,你我早就不可能了,多想无益。” 谢淙锲而不舍地追问: “如果让你自己选,我与孟平,你会选谁?” 田柠俏脸一红,低声道: “我自然是选你,但是......” “没有但是。”谢淙连忙打断她,红着一张俊脸道,“既然孟平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就别嫁他了,我想办法娶你。” 到了这个时候,田柠也顾不得羞涩了,她轻叹一声道: “眼下这个局,就算我想嫁你,也嫁不了,我爹娘他们最爱的是面子,我与孟平早已订婚,就快大婚了,我突然改嫁你......” 闻言,谢淙一脸着急:“那怎么办?”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这样,他越无法冷静。 越着急,他越想不出解决的办法。 田柠一夜无眠,昨晚想了一夜,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若是有办法,她也不会憔悴成这样了。 见两人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阮青瑶轻咳一声,出言道:“我有办法,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什么办法?” 两人齐刷刷看向她,异口同声地问。 阮青瑶不急不缓地道: “同一天同一个时间,让我三表哥也组织一场迎亲,与孟平的迎亲队伍交汇,然后,制造混乱,交换新娘......” 田柠道:“这样做固然能解决我的燃眉之急,可是,对被交换的新娘不公平。”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虽然不是什么圣母,却也不想伤害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