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没有没有,一点也不像。”
她手忙脚乱,一个不查太过用力,糖人在她手上彻底碎成了两半。
宁枝枝看着手里断了脖颈的糖人,彻底笑不出了。
谢怀清始终盯着她的动作,见糖人在她手中夭折,也不由沉默。
宁枝枝在这寂静无声中低着头,试图用眼神在地上抠出一个缝隙。
去哪里都好,总归是不想在这儿待着了。
她肉眼可见的低落,只留给谢怀清一个小小的发旋。
随后,大概只是两个呼吸的功夫,她没事人一般起身。
“我的腿好些了,我们回去吧。”
语气之镇定,神情之淡然,若不是她的耳垂通红,声音也比方才小了许多,谢怀清还真以为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了。
谢怀清没拆穿她,也算是给小姑娘留些颜面。
马车虽大,装了两人就显得有些逼仄了。
宁枝枝本想深吸一口气叫自己冷静,可入鼻的都是不容忽视的檀香。
不知是谢怀清的味道把她包围了,还是她误打误撞闯了进来。
这股檀香难以忽略,宁枝枝鼻子动了动,努力忘记方才的事情,将视线都放在眼下。
“表兄身上的味道好生特别。”
她这开场,谁都听得出她想搭话的心思,谢怀清却是不解风情,只留个‘嗯’字便再无其他。
宁枝枝一噎。
她磨了磨牙。
没关系,反正谢怀清看上去就不是好说话的,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绝不会在这里就被打击到!
又是给自己鼓了鼓劲后,宁枝枝继续找着话题。
“是用的什么香?枝枝也想买一些。”
她声音放得很柔,在这密闭空间徒然增添一些旖旎。
若是旁人早该陷进温柔乡,可惜,她先前对谢怀清的印象一点都没错。
她又一次抛了媚眼给瞎子瞧。
谢怀清神情变都没变,一本正经。
“买不到,只是染上庙中香火罢了。”
这又是将宁枝枝的话堵死了。
她总不能为了接近谢怀清去出家吧?
宁枝枝绞尽脑汁,还想说些什么来继续话题,抬眸却和谢怀清的视线不期而遇。
只见谢怀清的双唇缓缓开启。
“这香我已经闻不到,但你闻到,就是有缘。”
宁枝枝眼前一亮。
她还说谢怀清不解风情,这么一看,他很解的呀!
她正要接口,却见谢怀清悠悠然移开视线,把后半句补上了。
“佛祖叫你静静心。”
宁枝枝:……
哦。
他说她吵。
……
谢怀清可真讨厌!
她留给谢怀清一个鼓鼓囊囊的侧脸,谢怀清眼里的波纹藏也藏不住。
这个表妹,过于好懂了一些。
他本以为这般打击会叫他获得几时清净,却没想不过片刻,宁枝枝似乎是自己把自己说服了,视线又若有似无地飘了过来。
谢怀清本想装作看不到,但她视线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险些在他身上烧个洞。
终于在不知多少次偷瞄之后,谢怀清再次和她的视线对上。
宁枝枝轻咳了一声。
“那个糖人……”
她攥着糖人的手微微收紧,油纸包上留下一道褶皱。
没关系的。
和谢怀清的相处来之不易,她要抓紧才是。
至于脸面,也不是很重要啦。
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已经快要烧起来了,却还是压下了自己想逃跑的心思。
“我其实跟那个老伯说了表兄的模样的,只是他没领悟到。”
谢怀清本就话少,自然不会在此时给宁枝枝想要的反应。
宁枝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
“毕竟我在这谢府活了这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表兄这般气度的人。”
她不给谢怀清反应的机会,一气呵成:
“表兄这般气度非凡,器宇轩昂,剑眉星目,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眉清目秀……”
她滔滔不绝,说到一半却卡了壳,思考了半天也没想起接下来的话,原本自信的神情也被狐疑取代,只能破罐子破摔,草草结束。
“……的人,能做出一分像的糖人,都是巧夺天工了!”
她用力睁着眼睛,力求让自己的神情显出十分真诚。
谢怀清果真被震住,没了言语。
这个反应宁枝枝喜欢,若是她有尾巴,此时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她年幼时是被娘亲教着读了几本书,但到了谢府之后,别说是读书了,连张带字的纸都没见过几次。
还好她聪明,不然现在想套近乎,除了‘聪明好看’,岂不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谢怀清大概许久没听人说过这么多话,只觉得耳朵有些累,于是将眼睛闭上了。
片刻后,马车停下,宁枝枝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段路实在太短了一些,她都没来及再和谢怀清说什么呢。
谢怀清已经先一步下了马车,站在车下望着天边景色,背影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宁枝枝谢过他,就要回自己的院落,却被谢怀清叫住。
他指了指宁枝枝怀里的糖人。
“不是说要送给我?”
宁枝枝攥着油纸包,一时犹豫。
“但是这个糖已经……”
她还在踌躇,谢怀清继续道:“送了旁人的东西,哪里有要回去的道理。”
宁枝枝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只能将油纸包递给了谢怀清,随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她走后,谢怀清将糖人拿了出来,这才懂方才宁枝枝的犹豫。
她面上胆大,但实际上紧张得不行,这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