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许多魔族匆忙赶来,他们当中有的是跑过来的,留下绿色的汗,有的是移动魔法过来的,肩上架着沉重的木架,他们迅速将架子支起,躺在上面晒月光浴。
帕特里夏想看着那些淡蓝色光,那是移动魔法留下的痕迹,她记得这是很普通的一种移动魔法,并不具有很强的隐匿性,但在这月光美景下正合适。
可惜不会。帕特丽夏不无遗憾地想着。
不断有人参与制作田糊串串的过程,接替她,远处一些激动的魔族大声吼叫着,矮个子向她解释道,这片有毒的水域一般比较安静,有的魔族喜欢用安静的方式庆祝,有些则喜欢热闹的地方——比如森林中央,那里有古老的景致,有人喜欢在那里打架,因为胜利者可以去魔界广场滚钟,离得很近。
“滚钟,那是什么?”帕特丽夏。
“那是一个巨大的仪器。”矮个子比划着,“有这么高,那里总是洋溢着快乐的气氛。”
“哦,我可能见过。”帕特里夏。
天呢,我居然参加了魔族的某个聚会,这种近距离的节日模式。
矮个子正比划着,突然一个瘦高的蝙蝠被扔过来,撞向矮个子手中的小刀。
帕特丽夏从没见过这么长的蝙蝠,看着那道抛线,不自觉地施放出一道闪电片段,击向矮个子的麻穴,手腕及时落了下来。
看来程式魔法比较迅速,比咏唱等繁杂的方式。
矮个子忙着和蝙蝠叽叽喳喳地对话,帕特里夏沮丧地又听不懂了。
一个黑发的妹子凑过来,邀请帕特丽夏作为评委,裁决她和一个棕发妹子的决斗。
或许她们刚刚注意到了帕特丽夏。
棕黑二发先一口气喝下一大杯黑色的饮料,然后用尾巴倒挂在一条树枝上,掉下来前比谁转圈多。
一开始都不说话,在二百多圈的时候,黑发开始断断续续说天气真好,后来开始说些胡话。
“嘿,真像两个溜溜球,和月亮比谁更圆呢。”“哈哈,真是的,你懂什么,多莉丝可是这项纪录保持者”“也许是求偶前热身呢。”
许多魔族人欣赏着,她们的形态不定,有些像是喝过变形药水,形态不断变化着,并不稳定。
最后棕发赢了,那个叫做多莉丝的家伙,一脚踹在黑发脸上。
“阿巴阿巴……”黑发。
“克里托,你别装傻了,趁我现在心情好快滚吧。”
那个被称为克里托的魔族还处于头晕目眩中,形态时而娇小可爱,时而潦草粗犷。
“真是的,只要抓住斜向上的力量,就像虚握住一个鸡蛋,然后转起来,向下时候往上转中心,向上时候向下转中心,就能一直转起来。”棕发拍了拍帕特里夏的肩膀,走向森林。
“诶~”帕特里夏。
月光照下来,一切铺成梦幻。远处洞箫透彻心灵的乐调,丝竹混着激流般的辩论,从森林那边越过来。绿色的森林,浓郁的色彩,阴森或者绚烂,沿着夜中的空色彩扑打开来。
“按照常理,如果我们沿着这个方向走大概三十个桥洞,吃的就是咸口的。”
“这种方式,和我们家乡可不一样,我们那是偏甜的,酸酸溜溜的,那才叫上头。”
“搁隆对暗号啥缺,有点眼里见,去后面扛袋子缺了……”
又是一些魔族各地的俚语夹杂着俏皮话。帕特丽夏好像能听懂一些,今天大概是魔族的节日,也许这些生物会很疯狂,她打算回到大路,继续向魔界王城走去。
一只森林里的魔兽壮着胆子走出来,踮脚躲到她背后,伸出爪子的时候正赶上帕特转身。
“呼——”帕特里夏看着悠然舔毛的大型魔兽,“真是,比小老虎还要狡猾呢?”
她想可能是手上留有田糊的味道,虽然自己嗅不出,魔界真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物种。
她施放出一条金色的闪链,悬浮在身边,驱赶了不少“窜出来”的危险。
大路的旁倚着苍白的杨桦,树下藏有浅浅的沟渠,帕特坐在道边,用一弯溪水洗干净双手……突然没保持住平衡,就一跤跌进溪水中。
【感觉好蠢啊】
“耳朵好像进水了。”
这时候她感觉闪链周围在发光,有金色的力量将她扶起来。
从扬桦树斑驳的叶影中传来阴沉的声音。
“喂,你有没有呛到水,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一阵风后,一个红脸地精站在她面前,它看起来年纪很大了,它很细致的打量着帕特里夏。
“孩子,你是喝多了?”地精格外关切。
“嗯……没有。”帕特里夏有点懵。
“这个条小渠最危险了,你别看这么浅,原来我最小的孩子,就是在纪念胜利日那天……喝多了,晚上跌进这漆黑里,头朝下,呛没了。”
“哦……我很抱歉。”帕特里夏拍了拍脑袋,将水控出来,“您看,我在这跟您对话呢”
“你可千万要好好的,哎……要是我的孩子当年……不说了。”地精念叨着,消失在林叶中。
这样的观点突然闯入帕特里夏的脑海中,或许这是一个陷阱,也可能是地精突然的良心发现。她记得执政官尼桑姆那本《符原理》上有关于地精诡狡的记录,看来应该倾向于前者。
帕特里夏站在大路上,又只剩下她一个。
终于,大路逐渐开阔,一汪断流擎天而盖,沿途山川层层铺断,分外缭绕。
正是[仰观天纵恒无物,俯瞰星流常有/悠游。]穿过重重外墙,厚重的里墙,一片漆黑从地平线升起,魔王城正是从陡峭的山峦降落,那些弥散的浓雾,还有瑰丽厚重的雕饰,一切在无言中默默拱卫。
如果那轮明月伴阴郁的浓云划过城堡的瞭望塔,此景恰如魔界诗人贡德拉的[误根曲雾野,还来相照,鸣命万琼。呜咽,子午钟啼,寥畅幽冥。登都无来,隳城勿咽。五明十黄,敲窗勿掩。慧耳勿厌,琴蹄凰爪,蹙额宽欵,章而焕欢。晦迩勿怨,嘉梯笼朝,猝尔惶幻,凛而庄狷。]
带泉的风送来肃穆的乐调,在魔法师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