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02\u0019沈老爷的厌烦又涌了上来,但还是摇头,“大人,小人觉得不会是他们。” “沈老爷还是说说吧,是与不是,不是你张嘴就能说的,查案子的也不是你。”广倾安的声音斜插进来,“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凭借主观臆断就断了案子,还要我们大理寺做什么?我们干脆都回家吃奶算了!” “是,是!”广倾安那如雷霆般的声音,将沈老爷震得颤了三颤,他转头,一脸愧疚地看了晕厥的沈夫人一眼。 许多多暗道:看来又是老一辈的恩怨情仇了。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牵连到了小辈,闹出了人命。 沈老爷轻叹一口气,“秦氏原是我夫人从外边捡回来的,夫人见她可怜就留在身边伺候。” 许多多听得津津有味。 秦氏名唤秦霜,早些年闹灾荒时逃难过来的,即将饿死被人扔进大锅里煮了分食的时候,沈夫人带着沈府家丁过来施粥。 见秦霜孤苦无依,心生怜惜将她带回府上。 起初秦霜也算规矩,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沈夫人。 可时间久了,她就生出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她竟然趁着沈老夫人病重,沈老爷心绪难平之际,给沈老爷下了药,又穿上沈夫人的衣服将自己送了过去。 事情败露之后,沈老爷气急,要将秦霜打杀了。 但沈夫人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又想着为老夫人祈福,这才留她一条性命,只将她送到庄子上。 原是想着,将人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谁想当时家中事多,竟然忘了给她灌一碗红花汤。 秦霜捧着肚子出现在沈府门口那日,正是老夫人身子大好之时。 老夫人便觉得这孩子是来给她送福气的,做主将人留在了府上。 沈老爷和夫人虽然对秦霜的所作所为不满,但到底都是善人,对母子两个也从未苛待过,早前沈慎也是跟着沈平和沈安一起上私塾的。 秦霜得偿所愿,倒也没有继续作妖。 一家人算是安稳了些日子。 可后来,出了一桩事,掀起了不小的变故。 三个孩子上骑射课时,沈慎的马不知怎的惊了,沈慎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断了腿。 秦霜不肯相信这是偶然,吵闹着是沈平和沈安兄弟两个害了沈慎,为此,不惜给兄弟两个下毒。 幸好两人的奶母谨慎,才没让秦霜得逞了。 触碰到底线,沈夫人便无论如何都容不下秦霜了,她欲将人送官。 沈慎拖着瘸腿在大雨里跪了两个时辰求沈夫人收回成命,直接跪晕了过去。 再醒来,就瘫痪在床,再不能行走了。 秦霜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也变得疯癫起来。 一日比一日更疯,时常伤人,连沈慎都不认识了,最后沈老爷只能将她锁在后院,不让人与她接触。 说完这些过往,沈老爷才重重叹息一声,“大人,并非小人包庇他们,而是他们母子两个,根本没有能力杀人。” 一个疯子,一个瘫子,哪可能完成这样一场蹊跷的杀人案。 广倾安听得眉头直皱,一阵冷风袭来,他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往朱敬宴身边凑了凑。 “大人,这案情如此蹊跷,难道真的是鬼魂作祟?” 许多多生无可恋地看了广倾安一眼,广叔叔好单纯哦! 朱敬宴瞟了广倾安一眼,意味不明地说了句:“或许是吧。” 他声音低沉,正巧一阵阴风袭来,干枯的树枝上,乌鸦“嘎嘎”叫着,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啊!”不知道是谁最先被吓到,惊呼一声。 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惊惶万状。 许多多趴在朱敬宴的怀里,手背遮掩着嘴唇,打了个小哈欠。 这些大人胆子都好小哦,这都能被吓到。 “先回沈府。”朱敬宴说完,抱着许多多的姿势换了一下,从竖抱换成了横抱。 许多多生平第一次体会公主抱,起先还觉得有点新奇。 但随着朱敬宴走动,她的小身子也跟着轻微的晃动,像是在摇篮中一般,没多长时间,她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回到沈府时,天边的启明星闪闪发亮,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广倾安将沈府众人都汇聚到一个房间里,朱敬宴在沈府安排的客房之中叫醒许多多。 “多多,有件事情必须你去做。” 许多多刚还朦胧的睡眼忽然亮了一下,揪住朱敬宴的衣袖,“真的吗?我能帮到爹爹了?” 朱敬宴揉揉许多多的发顶,“会有些危险,但爹爹会一直暗中保护你,你怕不怕?” 许多多坚定地摇头,“不怕!只要能帮到爹爹,多多就不怕!” 朱敬宴遂低声交代,末了他直起身子,“可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她从朱敬宴的怀里跳下去。 沈府里到处都挂着白灯笼,处处都透着阴森之气,许多多却恍若未见一般,循着朱敬宴给她指引的方向找过去。 那是一个相对来说有点偏僻的房间,在整座府邸的西北角。 门前一样挂着白灯笼,房间里却一片黑暗,好像没有人住一样。 许多多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房门。 “谁呀。”房间里的人被从睡梦中惊醒,声音里还带着困顿。 许多多推门进去,脚下打了滑,差点摔倒,她站稳身子,看着床上鼓鼓囊囊的黑影,“我都看见了。” 沈慎勉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