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荣玉良哪敢让皇上知晓。 可若是让他就这样认输,他又不甘心。 “朱大人这是在逼问咱家?” 荣玉良眼含威胁,“不知朱大人是以什么身份逼问咱家?又是想从咱家的嘴里知道什么?” 广倾安还一脸迷茫呢,苍尘已经变了神色。 此事若是不解释清楚,传到皇上耳朵里,那就成了朱敬宴身为大理寺卿,竟然在私下里打听皇上的事,妄图窥探龙威。 这是大逆不道。 尤其是大理寺是天子近臣,清流之首,但凡有风吹草动,就会引得无数阴沟里的老鼠疯狂反噬。 荣玉良此举,是要将朱敬宴往死路上逼啊! 相对于苍尘的忧心,朱敬宴则是全然岿然不动,“公公说笑了,下官哪里是在逼问公公,不过是替小神探问个清楚去留罢了,不知依公公看,陛下可能允准小神探留在大理寺?” 在场众人心知肚明,许多多说的是真的。 荣玉良心下惊颤,他转头看向许多多,就见那孩子正用澄澈的目光看着他。 那样澄澈的目光,好似让他心底的肮脏都无处遁形一般。 “陛下信任寺卿,大理寺的事情向来由寺卿做主,不过是留下几个小孩子,寺卿自己决定便是,此等小事便不必叨扰陛下了。” 朱敬宴得到满意的答复,这才微微颔首,拱手向东:“既如此,下官就替这几个孩子感谢陛下知遇之恩了!” 荣玉良的脸色已经挂不住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袖,“现下事了,咱家也要回宫复命了,各位留步。” 他说留步,朱敬宴等人就当真没有再送。 意识到这一点,荣玉良的脸色更黑了,他冷哼一声,一甩袖子,“走!” 怒气冲天,好似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发火了一样。 朱敬宴只冷眼睨了眼他的背影,就走到许多多面前,“做的不错。” “岂止是不错!”广倾安已经一个健步冲上去,抱着许多多就开始转圈圈,“简直是完美!多多你看见那个狗阉人的脸色有多难看了吗?” “广倾安!”朱敬宴听见“狗阉人”三个字,脸色都快要比荣玉良刚才甩袖离开时的表情更难看了。 广倾安脊背一僵,也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许多多面前口无遮拦了。 苍小宛羡慕地看着被广倾安抱在怀里转圈圈的许多多,神色黯然地垂下眸子。 果然,就算她也参与了查案,大家还是只能看见许多多,根本没有人关注她——嗯? 她的头上忽然传来了重量。 “哥哥?”她抬头看去,就见苍尘正揉着她的发顶,温柔地看着她。 “小碗做得很好,哥哥都没想到的好。” 苍小宛怔愣了一瞬。 她是,被哥哥夸奖了吗? 哥哥从前可从来都没有这样夸过她。 这还是第一次,哥哥因为她做了什么事情而觉得她棒。 “哈哈,对!我们小碗也很棒!”广倾安粗犷的笑着,单手将许多多放在肩膀上,另一只手一伸,就将苍小宛也拎起来放在自己的另一个肩膀上。 “抱好了,叔叔带你们飞了!” 广倾安招呼一声,双手扶住两个小丫头,“蹭”地一声就从议事厅的大门蹿出去,在庭院里跑来跑去。 微风拂过脸颊,许多多和苍小宛不由自主就笑了起来。 “好诶!”许多多已经习惯了被广倾安拎起来转圈圈,这对她而言,只是更刺激的玩法。 苍小宛则不然,她先是紧张的抱住广倾安的脖子,好一会儿之后,确定了自己不会掉下去,才学着许多多的样子,张开双手,开怀地笑了起来。 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许多多,她忽然想,其实许多多也没有那么讨厌。 朱敬宴站在议事厅里,看着广倾安把两个孩子哄得“咯咯”乐,好一会儿才开口:“好了!” 广倾安令行禁止,将俩孩子放在地上,一左一右牵着他们的手回了议事厅。 “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你们别高兴得太早。” “啊?”广倾安愣了一下,“还有啥事?那狗阉——荣公公不是都铩毛而归了吗?” 朱敬宴眉头皱了起来。 苍尘也是一脸一言难尽,“那叫铩羽而归!” “都一样!”广倾安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大人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朱敬宴的目光,眺向远方。 那是皇宫的方向。 荣公公回宫之后就急急忙忙去了坤阖宫。 宫中仪态万千的贵人斜倚在贵妃榻上,小宫女正在给她涂抹蔻丹。 “奴才叩见娘娘。”荣玉良双手一打,就跪在地上。 蓝钰儿眼皮轻抬,“如何?” 这清冷的声音,没来由地就让荣玉良想起许多多戳破的他的秘密,顿觉一把钢刀悬在他的脖颈上。 宫中之人,能活到他这个年岁的,早就练就了一副纵然心思百转,面上也能神色如常的能耐。 “奴才奉命去见了那丫头,是个孤儿,因为有些天赋,被朱敬宴收留,和主簿苍尘的妹妹,还有一步叫池渊的男孩子一起,作为大理寺的捕快培养的。” 这些都不是蓝钰儿所关心的,她眼底流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荣玉良是个七窍玲珑的,见状忙又道:“奴才见那塔头,容貌普通,和那位没有半点相像之处,和之前奴才在大理寺所见到的丫头,虽然年岁相仿,但容貌不同,声音也不同,故奴才以为,这应该是巧合。” 蓝钰儿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