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他见到长辈会问好,会救受伤的小动物,会在小伙伴不开心的时候上前安慰。 儿子一直是她的骄傲,是她与夫人们游园聚会时吹嘘的资本。 可他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变得她这个做娘的都要认不出来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她恍惚间想到,该不会是他第一次出去和伙伴饮酒作乐的时候吧。 她还夸儿子长大了呢。 或者是他第一次与人打架的时候吗? 她的儿子可真勇敢,遇到不平事该出手就出手。 那时候她是这么想的吧。 血腥味取代了酒气,她的耳边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好像有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受到了应有的制裁一般。 有个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咕噜了几圈,滚到她脚前时停了下来。 她迷茫地低头看下去,熟悉的脸,圆睁的眼,癫狂的神态。 她见过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 哈!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双手颤抖着想要捧起儿子的头颅。 她的手刚要接触到周余钱的头时,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黑影。 她再低头看去,周余钱的头颅已经消失在眼前。 她缓缓抬起头,就见胡老爷站在她身侧,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悲痛和气愤。 “这种害人的畜生,你还要他做什么?”胡老爷的声音里,满是质问。 周夫人的精神有些恍惚,是了,她的儿子杀了胡家的女儿,胡老爷恨他也是应该的。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教育好他!” 许多多一手拉着苍小宛,一手牵着池渊,站在一言不发的朱敬宴身后,远远看着跪在地上给受害者家属道歉的周夫人,神色清冷,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闹得人心惶惶的无头案的凶手已经绳之以法,前几日群情激愤的百姓又恢复了平静安宁的生活。 吵闹和喧嚣渐渐退去,只留下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继续沉浸在不舍和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无头案仅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便圆满结案,这个速度不管放在哪,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大家一致认为案件能进展的如此顺利,许多多是头号功臣。 苍小宛作为协助也得到了不少夸奖。 两个小丫头被广倾安一左一右放在肩头,放风筝一样发疯的跑了好一会儿。 微风轻拂过面庞,小姑娘们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作为奖励,叔叔带你们出去玩儿吧。”广倾安豪爽的声音像是一剂强心针,击中了两个小丫头的心灵。 “好耶!”许多多欢呼一声,又抱着广倾安的脖子问:“小哥哥可以去吗?” 苍小婉也抱着广倾安的头问:“我哥哥也去吗?” “去去去!大家都去!一起去!” 无头案结案虽然快,但这两天的时间里,大家的身体和精神一直保持着高压运转。 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也是时候让大家放松一下,好好休息一天了。 故而,当许多多抱着朱敬宴的大腿撒娇卖萌时,朱敬宴也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同去了。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翠微山最热的时候。 桃花绽放,翠微山上脚下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池渊准备了不少零食和小吃,一行人在路上便已经很是开怀。 待到爬到翠微山上,苍尘和池渊一起将广倾安背上来的零嘴放在铺好的毯子上。 一只只风筝在天上飞着。 红花绿草,春意盎然。 欢声笑语,和乐安宁。 广倾安将许多多举在头顶跑了两圈,将许多多逗得咯咯乐。 广倾安素来是个一碗水端平的人,将许多多放在地上,他转身就朝池渊伸出手。 池渊老早就防备他这一招,见他伸手过来,转身就跑。 跑远了还一脸警惕地看着广倾安。 广倾安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一把年纪的样子?” 他转手就捞起一边正准备放风筝的苍小宛,拎着转了几圈,直到苍小宛求饶了,他才心满意足地将人放下去。 踏青,放风筝,大概是对早春最大的敬意了。 苍小宛是个爱玩的,很快就将风筝放起来,扯着风筝到处跑了。 许多多拉着池渊去采摘桃花,打算回去做桃花酪吃。 三个大人坐在毯子上,每个人手里拎着一壶酒。 朱敬宴拎着酒壶出神,好似这世间万物都不能入眼一般。 广倾安豪爽痛饮,这世间万物都在他眼前,他却只关心手中的酒是不是经年的陈酿。 苍尘时而看花,时而看树,时而看天,感受着清风拂过,万物复苏,唇角挂着浅淡温和的笑意。 约莫小半个时辰,许多多和苍尘拎着满满登登两篮子的桃花回来。 桃花轻飘飘的,风一吹,就被吹散些许在风中。 两人相携走来,竟颇有几分仙童玉女之意。 “小宛,我们摘了好多桃花,小哥哥说可以做桃花酥,桃花酪,还可以酿桃花醉呢!” 许多多人还没跑到近前来,欢快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广倾安抬起头朝着许多多的方向看过去,眼中带着几分迷离醉意,大手一指边上那一片平台,“小宛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