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被这突然悄无声息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后退了两步。 黑衣人连动都没动一下,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目光冰冷地看不出丝毫情绪来。 许多多心下一惊,总觉得这人好像是将她当成了死人。 也对,这人是来杀她的,既然敢现身,就是觉得万无一失了。 在这黑衣人眼里,他们确实是死人了。 “你是来杀我的?” 黑衣人没想到许多多这么快就恢复了平静,虽然眼底还有些害怕,但比之同龄的孩子也强了很多。 再想到她的所作所为,便也能明白,难怪那位不顾一切,都要将这孩子弄死了。 若是叫她成长起来,有朝一日,定然也会成为那位的心腹大患。 既如此,就让他为那位分忧吧。 “是你!” 池渊忽然惊呼一声,“我见过你,你是那个布置风筝线杀人网的凶手!” 那日池渊虽然没看清他的脸,却也注意到,他的左眼眼角下方,有一颗痣。 若是眼前这人没有蒙面,露出整张脸,池渊还未必能认出来。 但当他只剩下半张脸露在外面时,池渊的注意力就只能放在这半张脸上了。 如此一来,认人也就容易得多了。 “是皇后派你来的?”许多多追问道:“那些考生也是皇后让你杀的?” “皇后到底想干什么?我娘是不是也是她派人杀害的?一直以来追杀我和我娘的人,是不是皇后?” 说到过往,许多多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了与这个年龄相符的激动。 她甚至不顾危险,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黑衣人,质问道:“皇后为什么要杀我娘,为什么要杀我?”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缕惊慌,一闪而逝,却还是被许多多捕捉到了。 看来,她是猜对了。 这件案子和追杀她与她娘的幕后黑手,都是皇后。 “好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啊!”许多多冷笑一声,轻轻抬头,睥睨着黑衣人。 她分明是小小一只,可黑衣人被她盯着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才是那个渺小的。 他甚至有种错觉,许多多是在透过自己,鄙夷着皇后娘娘。 “看来,你是非死不可了。” “那倒也未必。”许多多轻笑一声,就被池渊拉着后退。 黑衣人察觉到不对,正要冲上来一鼓作气将许多多除掉之时,一根狼牙棒拦住了他的去路。 “广倾安!”黑衣人怔愣一瞬,转身就要跑。 却不想,他转身时才发现,自己的退路也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人,自然是陈烨。 两人前后夹击,将黑衣人堵在这小小的巷子里。 “看来,要留下的人,是你了。”广倾安可没许多多那个闲情逸致,还有空和黑衣人虚与委蛇。 他只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比他的语气更冷,更重的狼牙棒已经朝着黑衣人的脑袋砸下去。 黑衣人也是个中好手,飞身后退,一脚踩在巷子的墙壁上借力,腾空而起,避开广倾安的狼牙棒。 陈烨提剑冲上来,正好将要跑的黑衣人拦下,“别跑了!” 他可都看见了,这厮刚才想对多多下杀手了。 多多在大理寺,可是大家伙儿的眼珠子,就连朱敬宴在许多多犯错的时候惩罚她,都会被大理寺的捕快们念叨两句。 这么多人宠着的小姑娘,今天差点死在这恶人手上,陈烨手里的剑都舞得冒火星子了,嘴里恶狠狠地喝着:“给爷死!给爷死!” 每出一剑,他都要念一句“给爷死!”来助威,好似只有如此,才能发泄心底的那股邪火。 池渊拉着许多多后退到巷子的一角。 他有自知之明,这种程度的战斗,他冲上去只能是送菜的。 语气上去添乱,到不如留在许多多身边,如果有意外发生,他还能帮忙抵挡一瞬。 但事实证明,池渊还是想得太多了。 黑衣人或许身手不凡,但广倾安和陈烨两个也都是个中好手。 一对一他都未必能全须全尾的离开,更别说现在这两个心里都憋着气呢,手下可是丝毫不留情,每一下都是冲着黑衣人的死穴使劲。 在这样猛烈的攻击之下,黑衣人仍是坚持了足足一刻钟,才落败。 被广倾安一狼牙棒杵在胸口上,当场就吐了一口血,倒飞出去。 陈烨在他落地之前,又在他后心处补了一脚。 黑衣人像是一个皮球一样,被广倾安和陈烨踢来踢去,好几个来回。 还是许多多担心人被玩死了,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高声提醒了一句,才叫两人停了手。 “不愧是皇后娘娘信任的人,都这样了,还没死。” 许多多戏谑了一句。 黑衣人勉强撑着睁开眼睛,视线里的许多多已经有些模糊了。 “你是现在说,还是等回到大理寺,严加拷问之后再说?” 苍尘被广倾安从房顶上拎下来,手上还抱着本子,这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许多多扬起了头,“没错,你是现在说,还是严刑拷打之后再说!” 打斗之中,黑衣人的面巾早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 池渊上前一步,认真从那张沾满血的脸上分辨了一番,才确定地点头,“没错,那天早晨我在案发现场看到的就是他!” 他和许多多追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