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渊!你给我滚出来!” 许多多目视前方。 远远跟着的无虚,偏头往一边的房顶上看了一眼。 都这样了,还躲着呢? 真不怕人家小姑娘以后都不理他了啊! 梵净山没有任何动静。 无虚“啧啧”两声,还挺刚。 从记事开始,就在互相斗,这还是无虚第一次对池渊有了佩服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这么刚的池渊,晚上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藏在被窝里哭鼻子。 许多多目光微闪,不出来是吗? 那就看看他能不能沉住气了。 “王叔,我们走。” 王叔被许多多一会儿一出,一惊一乍的样子,弄得一愣一愣的,但还是配合着许多多挥了鞭子赶车。 许多多并没有进马车,她猜到池渊一定在附近。 就算池渊不在,他派来的人也一定在边上护卫者。 许多多朝着虚空一笑,轻声道:“池渊,我来喽。” 藏在街边房顶上的池渊心头一颤,也顾不上继续藏着了,飞身就往外跑。 将接住张开双手从马车上倒仰下来的许多多。 “你疯了!” 尽管马车现在并不快,可这样全无防备地摔下去,她也定会受伤。 许多多却像是个阴谋得逞的小孩子一样,咧着嘴笑,“你输了。” 池渊脸色阴沉,盯着许多多笑颜如花的脸。 她知道许多多这样,是为了逼他现身。 可万一他动作慢了呢? 万一他失误了呢? 万一他今日没在呢? “你都有时间回来盯着我了,是不是宗门的事情已经解决完了?”许多多还保持着被池渊打横抱着的姿势,双手扯着池渊的衣襟,生怕她一个不注意,池渊就又跑了。 许多多的小动作,池渊怎么会没注意到。 池渊的心里泛着酥酥麻麻的酸楚,他张了张嘴,想将自己的所有无可奈何都与许多多全盘托出。 但不行。 云来宗这一次的动作,牵扯到了朝廷的党派之争中。 朝廷本就对江湖门派不满,早些年朝廷权势稳固之时,还曾经借着各种由头,试图招安江湖门派,甚至还曾经出兵攻打。 云来正是因为一直谨小慎微,不惹是生非,这才在数次围剿之中,逃出生天。 但自那之后,也一直不敢太露头,连从前的很多生意,也都从明面上转到暗地里,不敢露出丝毫锋芒。 云来宗的宗门规矩,第一条就是但凡宗门中人,上至宗主护法长老,下至弟子,出门外在,都不得以云来宗弟子自居。 大家如此谨慎,为的就是能够在朝廷的倾轧之下,保住云来宗,保全这内外近千人的性命。 他一时不慎,就可能给云来宗带来灭顶之灾。 他并非不相信许多多,而是许多多的处境本就不好。 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自然是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奈何小姑娘根本不懂他的苦衷。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许多多何其聪慧,见状就已经知晓了池渊的打算。 她放开了抓着池渊衣襟的手,还顺手替他抚平了衣襟上的褶皱,在他胸前推了一下借力,人往后一翻,就稳稳的落在了马车上。 “你走吧。”她转身就要钻进车厢。 “多多——” “走!”许多多反手指着远方,“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不想见你!” 话说出口,对上池渊受伤的脸,许多多其实就有点后悔了。 可池渊那张脸上,除了受伤,便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还是什么都不想说。 许多多知道池渊是为她好。 可娘亲为了保护她,丧生在那冰天雪地里,她切身感受着娘亲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僵硬。 爹爹和张叔叔也曾经为了保护她,遇到生命危险,差点就没命了。 小宛也被她连累,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到现在身体还没有修养好。 所有人都是为了她,所有人都在围着她转,这让她觉得,自己是话本子里,那晦气的,会害死身边所有人的扫把星主角。 这也是为何,她明知道池渊是为她好,也还是没有办法保持冷静的原因。 她没办法继续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对她的好。 她希望自己能够有一点用处,即便她能帮得忙真的很少,也希望能够一起分担。 许多多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掀开了车帘。 “多多!” “你若是什么都不想说,就回去吧。”许多多的声音里,都夹杂着她的疲惫,那是发自内心的,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疲乏。 “多多!”眼见着许多多就要钻进马车了,池渊又叫了她一声,朝着马车的方向伸手,似是想要拉住许多多一般。 “你是没听到多多的话吗?她说不想见你!需要我再帮你重复一遍吗?” 许多多放下帘子的动作顿住,探头看向拦住池渊的少年。 无虚? 又是他? “你让开!” “该让开的是你!”许多多冷声喝住池渊,而后目光落在无虚略有些瘦弱的背影上,“无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玩?” 无虚像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似的,猛地转过身,眼底还余留着没藏住的惊喜,“真的,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