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贺天来威胁了何玉来杀自己,他也能够猜到,贺天来手里没有可用之人了。 搞定了何玉之后,他和多多也能找一个隐蔽之处好好养伤,不怕被打扰了。 至于何玉回去之后,能否将何苏救出来,那就不是他应该担心的问题了。 救出来了,何玉带着何苏远走他乡,不会成为他的威胁。 若是救不出来,那无虚也只能说一句“皆大欢喜”了。 无他,何玉若是救不出何苏,依照贺天来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再留着何苏了。 何苏一死,何玉势必会发疯,就算杀不掉贺天来,也能让贺天来受些伤,之后再死在贺天来的手里。 不管是哪一条,对无虚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走近密林之中,无虚强撑着的力气,终于耗尽,再也提不起力气来了。 他身子一软,便一个前倾,单膝跪倒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许多多平平稳稳地放在地上,这才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昏迷之中两人,两双手紧紧牵着,好似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们分开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无虚朦胧之中,听到了脚步声。 也是这脚步声,让他瞬间从朦胧中惊醒,人却没有动弹,双眼紧闭,依旧躺在原地。 他的身下有些柔软,不是晕倒时的山地,倒像是床榻,没有风,应该是在屋子里。 鼻息之间,是浓重的有些熏人的草药味。 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疼了,似乎有人在他昏迷之时,给他包扎过。 脚步声越来越近,“咯吱”一声响。 无虚确定了,他确实是被人带到一间屋子里了。 紧张之下,他的身体有些紧绷,他只能尽量放松。 却在此时,他的身子又是一僵,他的手心里,攥着一只小手。 是多多! 他昏迷之前,抓着多多的手来着。 脚步在床边停下。 “醒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居高临下而来,将无虚吓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既然已经看出了他的伪装,他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了,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老人。 没见过。 无虚第一反应,便是不知是敌是友。 这老者生了一张笑面,看着带着几分老顽童的气质。 “我叫靳乐生,你可以叫我老靳。”在无虚惊疑不定之时,老大夫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也让无虚的心里,稍微有了点谱。 如此说来,可能不是敌人。 像是看出他的疑惑一般,靳乐生说:“我去采药时,在林子里捡到了你和你的……未婚妻?” “妹妹!”无虚急于解释,而后转头看向许多多。 许多多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润,还泛着青色,“我妹妹怎么样了?” “撞到了脑袋,身上的伤伤及肺腑,又拖了太长时间,不太好弄啊。” 无虚当即便紧张起来。 许多多身上的伤,是从山上掉下来时摔的。 那么高的山崖,即便有他做垫背,也还是伤得够呛,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震动。 偏偏他还是个不能见光的,武功还不好,没办法带多多去看大夫,只能自己躲躲藏藏去抓了些药来吊着。 “您是大夫?”想到眼前这人救了他们,无虚说话时,也不自觉带上了敬称。 “算是吧。”靳乐生浑不在意地搭话。 无虚却已经撑着身子起来就要下床。 靳乐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就去按无虚,“你干什么?我有说你能动了吗?” 无虚顺着靳乐生的手,直接在床上跪了下来,“还请靳大夫救我妹妹,我有银子,你要多少都……” 一边说话,无虚的手一边往怀里摸,最后他的动作僵住了,话也停了。 倒是靳乐生,乐了。 “我说小伙子,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我扒的,一个子儿都没有哦。” 无虚也想起来了,他的银票都给何玉了,为了让何玉对他生出愧疚,放他一马,他将身上所有银票都给何玉了。 想到这儿,无虚又在心里把何玉给骂了一通。 狗日的东西,背叛他也就算了,明知道他在逃难,竟然连点银子都不给他,白对他好那么长时间了,个白眼狼! “倒是这块玉牌牌,看上去值点银子。” 闻言,无虚抬头看过去,就见靳乐生手上缠着玉牌的线在转圈圈,那随意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刚才还说这块玉牌值点钱的样子。 无虚神情一愕,那是她娘留给他的遗物,象征着他山河庄少庄主的身份。 贺天来之所以想要杀他,就是因为没有这块玉牌,贺天来这个少庄主就名不正言不顺。 与其说贺天来想要杀他,不如说是在找这块玉牌。 没了玉牌…… 无虚咬了咬牙,“只要靳大夫愿意替多多诊治,我便将这枚玉牌送给靳大夫,还望靳大夫能尽力施为。” 靳乐生似是有些意外无虚的选择,若有所思地看了无虚好一会儿,才不由得失笑,“我要你这玉牌子有什么用,咱们在这深山里,连个用钱的地方也没有。” 他随手将玉牌扔给无虚,“自己的东西自己收好,老头子可没帮别人保管东西的兴致。” “这样吧,你们在我这忧乐谷养伤之时,就给我做个下人,伺候我的饮食起居吧。” “好!”